“你找誰?”
借著可視門鈴上的高清屏幕,容淺看到這人嘴角動了一下,下一秒就聽到這個人干凈得像薄荷葉的聲音,有點冷,“你是誰?”
容淺覺得這個人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你按我家的門鈴,然后問我是誰?”
“這是你家?據我所知這間房子的主人是嚴律清,你是嚴律清嗎?”
原來是阿律的朋友。
容淺關了可視門鈴把房門打開,對門外的人道:“我不是嚴律清,阿律不在,他要晚上才能回來,如果你找他有事,我建議你給他打個電話。”
門外的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優越得能當平面模特的身材像塊石頭一樣,保持兩手插兜的姿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容淺疑惑地看了眼那人臉上的墨鏡,看不太出他的表情和眼神。
“阿——律。”
這個拉得長長的“阿”字和最后短得像是一頓的“律”莫名有幾分滑稽。
容淺更加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會每一個反應都讓人猜不到他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戴著墨鏡的年輕人看著容淺的腦袋微微一歪,薄薄的紅唇微啟,“你長得很漂亮,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出乎意料的展開讓容淺眼角一抽,“謝謝,我有男朋友了。”
“我不介意。”
容淺默默地扶著門把手把門關上,轉身去找手機給嚴律清發了一條微信。
——阿律,家門口來了個奇怪的人。
容淺這條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就接到了嚴律清打來的電話。
“奇怪的人?”
容淺就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沒想到嚴律清聽完竟是笑了。
“是謝似滎。”
“你能確定?”
“能,他喜歡跟人開玩笑,他本來是昨天要來的,但昨天臨時有事只好改時間,看來是他自己改到今天的,他隨心所欲慣了,沒有想過給我說一聲,我也好跟你打個招呼。”
容淺聽得微微蹙眉,“他也在布魯克林?”
“他住曼哈頓。”
嚴律清說到這,容淺就聽到那邊有人和他的聲音,聽聲像是他身邊的秘書。
“阿淺,我先去忙了,你幫我招待一下他,晚點我再聯系你。”
“好,你忙吧。”
掛斷電話后,容淺放下手機朝房門走去,拉開門就見謝似滎還站在那,連姿勢都不帶換的。
容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讓謝似滎搶先。
“你剛才關門的時候我心都碎了。”
容淺:“……是嗎?那很抱歉。”
“沒事,我原諒你了,看在你那麼漂亮的份上。”謝似滎似乎嘆了一口氣,緩緩抬手摘下幾乎遮住他大半張臉的墨鏡,露出一雙貴氣的鳳眼,氣秀神清。
“我叫謝似滎,是嚴律清的好朋友。”
第72章 “少看幾眼會怎麼樣?”
容淺只在照片上見過謝似滎,從他幼年至青年,這個人曾陪伴了嚴律清很長一段光陰,那是一段容淺一無所知也無法參與的歲月,只單憑這一點就足夠容淺嫉妒到睡不著。
不過容淺是成年人,心里如何想的不會像個孩子似地表達在臉上,更不可能就因此不待見謝似滎,所以他還算客氣地把人請進家里,給他泡紅茶,還拿出從源城帶來的,嚴律清專門給他準備的零食,堅果、餅干、牛肉干之類的來招待他。
謝似滎坐在沙發上翹起一條腿,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容淺身上,看他忙進忙出,等他坐下了才問:“有黑啤嗎?”
“沒有。”
謝似滎頓時一臉遺憾地看向冰箱,“以前這里最不缺的就是黑啤。”
“他現在更喜歡喝紅茶,我沒有見過他喝黑啤。”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謝似滎微微瞇起鳳眼,臉上表情若有所思,“我曾經就以為他彎不了,哪想到他回去就彎了。”
他這話能品出不少意思,但容淺只當自己沒聽出來,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沒搭腔。
裝潢簡約空曠的客廳一時靜了下來,但因為這兩人的泰然自若,空氣里竟沒有生出一絲尷尬。
謝似滎滿眼懷念地環顧四周,視線在不可避免地落到安靜的容淺身上時,眼底的懷念頃刻間像被剪短了線的風箏,載著他和嚴律清共同記憶的風箏駕風遠去,獨留他一人茫茫然然地站在原地。
這種什麼也沒抓住的感覺很不好受,難受得謝似滎明明就坐在屋子里,耳畔卻像身處荒原,風聲獵獵。
他忽然似笑非笑地看向容淺,“我真挺喜歡你的。”
容淺一頓,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謝似滎一邊把玩手里的墨鏡,一邊道:“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
這個問題容淺能回答了,他放下手里杯子,“容淺,容易的容,淺色的淺。”
謝似滎了然地噢一聲,尾音上揚,調子懶洋洋的,“幸會,一起吃個晚飯嗎?我知道曼哈頓有家還不錯的餐廳。”
“我問問阿律有沒有時間。”
“不用問他了,他要是沒時間就你跟我。”
容淺眉心微擰,疑惑地看向他。
謝似滎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不行嗎?”
“你不該和他一起吃個晚飯嗎?”
謝似滎一臉無趣地擺手,“我和他吃過太多次飯了,要是有機會能跟你一起吃個飯,那還有意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