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淺好奇地看向那個相框,以為是什麼相片。
嚴律清見他似乎很感興趣就把相框遞給他看。
只見約莫巴掌大的相框里裱著一張小油畫,畫上的人儼然是嚴律清的五官,但是看著要比現在小很多,俊美青澀,好像是他少年時的模樣,大概是十七八歲的時候。
林虹笑著解釋,“我很喜歡一個人旅行,每次回來小住都會給孩子們帶禮物,下次我會帶上你的,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望你不嫌棄。”
容淺已經沉浸在這裱進相框的油畫中,愛不釋手地捧著相框,被這畫上的少年,明亮生動的眼眸牽動了心弦,仿佛當真跨過了時間與空間,與十七八歲的嚴律清對視,這如夢似幻的感覺讓他沉醉不知,低著頭喃喃自語,“這畫得真好。”
林虹看向兒子,“他比你更喜歡我的禮物。”
林虹沒有久留,她來找嚴律清好像就是來給他送這幅小油畫,再順便見見容淺。
事情辦完她起身就走,還沒忘記把容淺專門給她泡的那杯紅茶喝完。
嚴律清提出要送她,但被她拒絕了。
“你留著陪小淺吧,我自己打車回去。”換好高跟鞋她正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一停,轉身推開擋住自己視線的嚴律清,去牽容淺的手。
“小淺,下周有空和律清到家里來吃飯,阿姨給你煮湯,你別看阿姨這樣,阿姨煮的人參雞湯喝過的都說好喝。”
容淺受寵若驚,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手,“謝謝阿姨。”
“不客氣。”林虹捏了捏他的手心,這才轉身離去。
容淺想送她,結果才送到電梯門就被趕了回來。
他愣愣地走回玄關,看著站在里面的嚴律清,呆呆地說:“阿姨好像不討厭我。”
嚴律清點頭,“我才想起來,你很像我媽媽夢寐以求的孩子。”
容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你要用的是夢寐以求這四個字?”
“她一直很想生個你這樣的,文雅,有書卷氣,干凈舒服,乖巧可愛,能跟她有藝術共鳴的,比如剛才那張裱進相框里的油畫,你比我更喜歡那張畫。”
容淺總覺得他在哄自己,因為他剛剛夸的那些他沒覺得有一樣能安在自己身上,“你明明是很優秀的人。”
嚴律清笑笑,“可她常說我和我哥哥身上都是銅臭味,而且她大概看出來了。”
容淺用眼神表達疑惑。
“她看出來你很喜歡我,所以她也喜歡你。有個人這麼愛她的兒子,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第45章 寧州
與林虹的見面從開始到結束都讓容淺深感意外,甚至林虹離開后,他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捧著她帶來送給嚴律清的油畫,久久回不過神。
這是容淺第一次遇見這麼喜歡他的長輩,不嫌他木訥寡言,也不嫌他乏味無趣。
她和容淺過往相處過的任何一個長輩都不一樣,容淺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獨屬于女性的柔軟與強大,她寬容慈悲,有家庭卻不會被家庭束縛,天高海闊,她來去如風。
容淺忍不住細想她寬闊的胸襟來源,最后得出在她的世界里,愛自己最重要,其他與她的生活無關的,煩惱一會兒都是對她向往自由的不尊重。
所以她接納他,善待他。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容淺深深折服于林虹的魅力,感覺她的為人便如她的名字一般,是美好的,也是美麗的。
嚴律清從他身邊來來回回走過幾次,見他跟入定似的,好像當自己是空氣,只專心捧著那幅相框大小的油畫,十分納悶地蹲在他腿邊,伸手擋在畫上。
視線被阻擋,容淺眼含不解地抬眼看他,無聲地問怎麼了?
嚴律清雙手捧起他的臉,眉眼似有絲不悅,“一個大活人在這你不看,你看一幅油畫?”
容淺唇縫一緊,滿眼無辜,“這畫的是你。”
“畫的是我你也不能這麼看,我從你身邊走過多少次了,你一點眼角余光也不分我。”嚴律清想從容淺手里拿走油畫。
但容淺兩只手抓得緊緊的,他扯了一下居然分毫不動。
嚴律清心覺好笑地和他對視,話音里有絲藏不住的笑意,“這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我就看看。”容淺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臂擋開嚴律清要跟他搶相框的手,把相框抱進懷里,“如果我問你要,你愿意送我嗎?”
“兩秒前你才說過你就是看看。”
容淺珍惜地抱著畫不肯放手,“我一定好好收著,絕對不會弄丟,我可以向你發誓。”
嚴律清緩緩搖頭。
容淺不由面露沮喪,要畫不成他也沒舍得還回去,而是跟嚴律清有商有量,“那擺在主臥的床頭柜上可以嗎?你不要帶走。”
嚴律清沒答應說好還是不好,問他,“就這麼喜歡?”
“嗯。”
“為什麼?”
“這是我沒見過的你。”
嚴律清想了想,“如果你想,我可以回家把我以前的照片都拿過來。”
這句話對容淺的誘惑力之大約等于在他面前打開一個金庫,那雙墨黑的桃花眼登時亮得像藏進一窩星星。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