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淺微微頷首,是有這麼久了。
一旁的沈芃芃借機打岔,“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嚴律清就笑,“算算時間是難事?”
“是不難,那你記得跟我上次見面是多久前的事情嗎?”
“不記得。”
沈芃芃不滿地哼哼,端起沒吃完的蛋糕就走,“你這是區別對待!”
容淺看著她走遠,心里不知不覺地緊張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往哪里落比較好。
嚴律清瞄了眼他放在腳邊的購物袋,輕聲問:“那是你要送給阿莉的生日禮物?”
容淺聞言才想起來,拎起腳邊的購物袋把要給章莉的生日禮物拿出來,再把里面的外套連同袋子推給嚴律清。
“這是你的衣服。”容淺不太自然地道:“我早該還你了,只是之前帶去聚會都沒見到你,就一直放在我這。”
嚴律清怔了一下忍不住解釋,“前陣子我因為工作人一直國外,這幾天才忙完回來,所以聚會沒有辦法到場。”
容淺點點頭,“我知道,有人告訴我你因為工作不在源城。”
“誰?芃芃嗎?”
容淺又再點頭。
嚴律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挺翹的鼻子和小扇子似的眼睫毛,默不作聲地喝了口香檳,還是沒忍住問:“她剛剛跟你說什麼?”
容淺不解地轉過臉看他,“剛剛?”
“我過來之前,她貼在你的耳邊,她跟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她剛要說你就過來了。”
嚴律清聞言微挑眉頭,“真的?”
“真的。”
嚴律清就沒有再問了。
兩人就此陷入寂靜,誰也不說話,誰也不走。
時常用沉默讓人感覺如坐針氈的容淺如今的感受是反過來了。
他沒辦法像不在意別人一樣也不在意嚴律清,他總是忍不住去關注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嘗試靜下心去聽他的呼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樂此不疲。
容淺視線瞟過那個購物袋,忽然道:“我本來打算把衣服送去干洗再還給你,但是干洗店的人不會洗,怕洗壞了。”
嚴律清笑了笑,“沒事,這衣服不用洗。”
容淺一愣,“那臟了怎麼辦?”
“能穿就繼續穿,不能穿就不穿。”嚴律清說著把放在兩人中間的購物袋拿開,“不聊衣服了,你的手好些了嗎?”
容淺動了動手腕,“已經好了,不疼。”
“那就好,我還擔心手腕的傷會影響你打字。”
容淺搖搖頭。
“我每天都看《黃昏歌劇院》”
容淺驚訝地轉過臉,“你在看?”
“嗯。”嚴律清點頭,“案件的設定很巧妙,我很喜歡林警官,有勇有謀,郭鵬雖有爭議,但我認為這個角色也有他的可取之處。”
其實容淺不太喜歡和別人討論自己寫的東西,總覺得很尷尬,但嚴律清跟他說這些他一點也不排斥,反倒覺得驚喜,甚至想聽他多說一些。
嚴律清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期待,之后和他的聊天也一直圍繞在《黃昏歌劇院》上,主要是嚴律清在說,容淺負責聽,偶爾會回答兩句。
這對容淺來說,是最能消融距離感的方式,他看著近在眼前俊美無儔的面孔,明明是同一個人,可他剛剛在水晶燈下,那種只能遠觀的遙不可及感慢慢消失了。
嚴律清笑眼盈盈地和他談論每一個出自他筆下的角色,說出自己對角色的理解,對故事情節的欣賞,他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讓容淺如沐春風般地舒適,也讓容淺重新鼓起了勇氣。
他想,嚴律清是個特別好的人。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看不起別人送給他的禮物的,就像他很珍惜希望小學的孩子們用草稿紙片給他寫的感謝信一樣。
他從來都不是個會辜負他人心意和誠意的人,他的膽怯才是對這個人最大的褻瀆。
容淺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難掩緊張地拿出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工編織杯墊,把兩張方方正正的杯墊雙手遞出。
嚴律清有些疑惑地接過,“這是?”
“杯墊,我織的,是謝禮……謝謝你。”
第11章 你好愛他。
聽到容淺說這是他自己織的杯墊,嚴律清坐姿都變了,直起身捧著兩張方方正正的杯墊看得很仔細。
摸到手里就能確定杯墊的材料是毛線,米黃色和白色兩種,能看得見一針一線的走向和紋理,非常細膩。
雖然這杯墊也不過巴掌大,但嚴律清并不會想當然地覺得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容淺這麼忙的一個人愿意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親手織杯墊,這份心意已經讓他覺得很感動了。
“謝謝,這很漂亮。”嚴律清愛不釋手地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滿眼都是藏不住的喜愛,“我想我應該是不會舍得拿來用的,我要買個相框裱起來。”
見他這麼喜歡,容淺既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自然地撓撓頭,“還是拿來用吧,這畢竟是杯墊。”
“但這是你花時間親手織的,我怎麼能真的拿來墊杯子?”嚴律清說著把兩張杯墊十分珍惜地收好,不舍得折也不舍得壓,像深怕弄壞了這毛線織的杯墊。
容淺瞧見了更覺不好意思,不過他喜怒向來不形于色,即使害羞了也不太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