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喝上一口水,嗓子舒服些了頭還是疼,疼得太陽穴好像要裂開似的,明顯是宿醉反應和感冒引起。
容淺家里是備有頭痛藥的,他有些受不了也顧不上是空腹就想找出一顆來吃,從廚房回到客廳時才發現沙發上有件他沒見過的衣服。
他第一反應是韓廣智落在這的,但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看又不像韓廣智的衣服,在他的記憶里他沒有一件衣服是這樣的。
容淺擰著眉翻開外套,從衣服上聞到了一點香水的味道,很淡,但是有點熟悉。
容淺捧著衣服,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把臉埋進去仔細聞了聞,聞了半天還是只覺得熟悉沒想起來在哪聞到過。
他正垂眼看著衣服發愣,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來電顯示是嚴律清。
容淺怔怔地看著電話,猶豫了一下劃開接起,聽著對方充滿關切的嗓音溫柔。
“阿淺,好點了嗎?”
第9章 杯墊
容淺沉默了半晌。
他只能想起來昨晚在麗水新城外等韓廣智來接他的時接到過嚴律清的電話,但之后發生了什麼,他就想不起來了。
此時聽著電話里嚴律清溫柔的關心,容淺忽然滿心忐忑,該不會……昨晚在他面前出洋相了吧?!
容淺無意識地捏緊手里的衣服,聲音低沉沙啞,“好多了……我這里有件衣服……是你的嗎?”
最后四個字容淺問得異常艱澀,因為他終于想起了這件衣服上的香水味之所以會覺得熟悉是因為他聞見過幾次,這是嚴律清的外套。
意識到這點,容淺的心跳逐漸失去了“平靜”,越來越劇烈的跳動甚至讓他忘了身體的不適。
“是我的,因為你昨天穿得太少了。”嚴律清沒有說昨晚在小公園的事情,只說自己是因為發現他穿得不多,擔心他感冒才把自己的外套給他。
容淺聽完又是沉默,但這次他沉默的時間并不長,“……我有做什麼嗎?”
嚴律清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他藏身在樹干后,偷偷探出半張臉看自己的樣子,努力控制笑意不被容淺發現,“沒有做什麼,你喝醉了挺好帶的。”
喝醉了挺好帶?
這是什麼意思?
容淺疑惑地微蹙著眉,卻沒有把疑問問出口。
嚴律清又道:“昨晚我給你買了感冒藥,都在袋子里,酒醒了記得吃,還有手腕上的傷也別忘了上藥,一天三次。”
容淺放下手里的外套輕輕動了動手腕,鈍痛感很明顯,“我的手……怎麼傷到的?”
“怪我,買藥的時候沒看好你,讓你摔了一跤傷了手。”
嚴律清聲音溫柔又平和,把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但容淺不會因為他這麼說便想當然,他一臉頭疼地抬手捂住臉,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從面頰到耳根都是滾燙的。
他都不敢想象他當時在嚴律清面前摔成了什麼樣才能把手腕摔傷,這實在太丟人了……
“……我給你添麻煩了,買藥花了多少錢我轉給你。”
嚴律清能聽出容淺聲音的變化,猜想對方此時的心境很難說不會做出躲著他不見的決定,于是他輕咳一下清去險些沒藏住的笑意,“錢就不用轉了,這太見外,只要下次見面的時候把外套還給我就行。那先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記得吃過東西了再吃藥。
”
“……衣服我會還你的。”
“好。”
結果嚴律清還是沒忍住,輕笑著說了個好才掛斷電話。
他笑了容淺自然能聽見,手腕微微顫抖地把手機扔在腳邊,下一秒力竭般倒在沙發上,埋頭趴在外套里,露出發絲的耳朵紅得像熟透的蝦。
他錯了,他昨晚就不該去那個飯局,不該喝那兩杯白酒。
這世上除了嚴律清,只剩老天知道他喝斷片的時候除了摔了一跤還有沒有再干別的蠢事。
喝醉酒干蠢事就算了,為什麼偏偏全讓他看見了啊?
容淺抱著頭無聲地哀嚎,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埋一輩子,他已經沒有臉見人了。
容淺沉浸在自己丟臉丟大了的懊惱中,連玄關響起密碼鎖被按響的聲音都沒注意。
韓廣智拎著一袋吃的進來,熟門熟路地換鞋,他本以為容淺還在房間里睡覺,走進客廳了才發現他人正趴在沙發上,還是面朝下埋在衣服里,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麼了?頭疼啊?”
容淺還是趴著沒動,過了好一會兒,韓廣智把帶來的外賣都打開擺在茶幾上,他才忽然面無表情地坐起身,看著人問:“我記得,我昨晚是給你打的電話。”
“啊,對,沒錯,怎麼了?”
“那為什麼來接我的人是嚴律清?”
“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他剛好在旁邊聽見了,他說他去接你,他走得又快我就是想攔著也不見得攔得住。”韓廣智打開其中一個飯盒,把還熱乎的滑蛋牛肉粥推到容淺面前,“快吃,吃完了好吃藥,你感冒了你發現沒?你昨晚出門穿少了,還是阿律把他自己的衣服讓給你你才沒凍死。
”
容淺抬起雙手捂臉,又羞又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