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看著荊戊笑了,戴著白色口罩看不清神情,但荊戊莫名覺得有些陰森。
正想著,小越朝荊戊看了過去,意味深長道:“閹了正好,雄性閹割后,會變得溫順許多,再也不會到處拈花惹草了。”
荊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們不都跟越金儃有關系嗎,閹割了對方是圖什麼!
小越突然從口袋掏出一個透明的封口袋,封口袋里裝著兩個血淋淋的蛋蛋,荊戊立刻明白那是誰的寶貝。
“來,它的蛋蛋,給你留個紀念。”
小越把袋子遞給荊戊,荊戊沉默,不想伸手接,小越直接把袋子放在了書桌上。
荊戊看著血淋淋的玩意,腦海里再想一想越金儃的臉,面前再看看年輕版的越金儃的臉,心里百感交集,復雜到一時難以形容。
小越意味深長看了荊戊一眼:“太花心,是要被去蛋蛋的哦。”
荊戊低頭,看著桌上的一袋蛋蛋,突然毛骨悚然。
這,原來是對他的威脅?
“逗你玩的,這是另一只猩猩的。”看到荊戊似乎被嚇到,小越突然笑開了懷。
荊戊:“……”
小越:“有病的時候當然不能做絕育手術,會降低存活率。動物園所有動物都是寶貴資產,不能有任何損失。”
他來了個大喘氣:“所以,我們決定明天再做。”
這一次,輪到荊戊深深地看著小越。
明天再做手術,所以今晚是特意給他留出時間來拯救黑猩猩嗎?
那他到底要不要救?
荊戊的口袋里甚至已經多了一串鑰匙,原本放在書桌上可以打開鐵籠的鑰匙,被小越關在房間里后他揣到口袋里,小越回來后根本沒往書桌上看,仿佛留在那里就是為了讓荊戊拿走。
小越看了看時間,下了逐客令:“你該回去休息了。”
天色不知不覺黑暗了下來,荊戊不得不按照要求,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的宿舍依然是那樣,四面都是厚重的布簾子。
不開燈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一個關閉著的黑匣子,方方正正,黑得透不過氣來。
小越打開燈,把荊戊送到宿舍,然后自己關上門,站在門外的可視窗對著荊戊微笑。
荊戊突然感覺,自己與被關在鐵籠里的猩猩處境其實差不多,都是被關在籠子里。
區別只是籠子大小的不同,偽裝級別的高低,欺騙技術的深淺。
轉過身,荊戊主動走入了黑夜中。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如同一池墨水,把荊戊吞入其中,徹底染上墨色。
荊戊低垂著頭,沉默地跟在小越身后,朝員工宿舍的方向走去。
在小越看不到的方向,他的眼里是比墨色更暗沉的深淵。
.
又是一個夜晚。
荊戊依然沒有睡在床上,依然睡在沙發上。
而醫生玩偶又來找荊戊了。
當醫生玩偶剛抓到荊戊的衣服,荊戊就清醒地睜開眼,靜靜地看著醫生玩偶。
他房間的那個醫生玩偶,而不是醫務室那個戴了眼鏡的醫生玩偶。
但是荊戊的視線一落到醫生玩偶的屁股上時,就看到這位醫生玩偶表情肉眼可見的扭曲了一瞬間。
荊戊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起。
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我已經知道了,你需要我的幫助。”醫生玩偶好像掌握了荊戊的把柄一樣,自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可以帶你去救人。”
“你不是越金儃嗎,為什麼要救其他人?”荊戊故意問道。
“我們都是越金儃。”醫生玩偶語氣沉重,“我們是不同的試驗品,如果你不趕緊離開,你就會變成下一個我們。”
醫生玩偶本以為要費盡口舌才能說服荊戊,但是沒想到荊戊今晚格外好說話。
或許是因為擔憂同伴擔憂愛人?
“跟我走,我知道安全路線。”醫生玩偶看荊戊點頭,如釋重負,立刻開始帶路。
他甚至取出一把迷你的鑰匙,要幫荊戊開門。
是的,荊戊宿舍的門他自己卻無法打開,一直都是小越來開門,關門,鎖門。
所謂的宿舍,其實就是一個牢籠,一個尺寸更大的牢籠。
荊戊:“好。”
他跟在醫生玩偶身后,看著對方打開門,突然停住腳步:“稍等一下。”
醫生玩偶以為荊戊反悔了,臉色一沉:“你想反悔?”
“不,我忘了個東西,稍等。”荊戊稍稍后退幾步,來到了書桌旁。
這麼近的距離,一步就可以踏出門口,看起來似乎真的是要找什麼東西。醫生玩偶這才稍稍放心。
“你搞快點,我們時間緊迫。”
“嗯嗯。”荊戊走到書桌旁時,先看了看桌上的工作記錄本。
他伸手朝本子伸過去——
“等等!那個你不能看!”玩偶醫生連忙制止。
荊戊已經拿在手里,隨意地翻了翻,看到玩偶醫生急忙要走過來的樣子,隨手放下,也不解釋,又朝書桌后走去。
看到荊戊漫不經心的態度,玩偶醫生心里卻有些忐忑不安了。
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荊戊走到桌后,在玩偶醫生緊張的視線中,并沒有去翻看其他的書籍。
他抬頭,第一次認真看著書架上的各種書。
《獸醫基礎知識》《兔子養殖方法》《如何馴養野兔》《動物園管理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