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嗓子里冒出一股黑煙,啞聲說道:“有個熟人……”
“啥?熟人?”荊戊環顧一圈植物標本,沒什麼興趣,只想趕緊找到果農找到越金儃。
“既然你認識,可以解決嗎?”
“熟人!”稻草人急地指手畫腳,“熟人!大樹咳咳!”
“哦,樹人。”荊戊這才明白,聯想起稻草人說得要故意引他去樹洞,頓時恍然大悟,“就是那個樹洞?”
“我也不知道。”稻草人緩過勁來,從地上站了起來,抖落一身燒掉的黑色碳灰,還裹著防火毯不愿意松手。
但它被荊戊救了一回后,對荊戊的態度好了許多,也愿意主動配合,說出更多的消息。
“標本館后面,全是樹,其中一棵就是守林員樹人。但是在我眼里吧,他們都長一個樣,如果它不主動出來,我也不知道誰才是那個樹人守林員。”
想了想稻草人又補充道:
“不過樹人脾氣很好,可以說是植物園里脾氣最好、最宅的守林員了。”
荊戊微微挑眉,稻草人這一次給出的信息可是很多而且很有用,倒霉一次想開了?
卻見稻草人的眼神警惕地在標本館四處逡巡。
它懷疑,剛剛是果農發現自己的背叛,對自己出手了。
不然,荊戊可沒這種能讓自己自燃的本事,只有一手掌管植物館的果農才有。
稻草人主動催促道:“走走走,快點去后面,說不定果農就在后面等著。”
快點讓荊戊把果農搞死,不然自己這個叛徒隨時可能被果農搞死。
稻草人已經想清楚了,就算要搞死荊戊,也得等荊戊搞死果農再說,不然果農可容不下自己一個叛徒。
荊戊奇怪地看了稻草人一眼,但是他很快就想清楚了稻草人的小打算。
稻草人并不算多聰明,那點小九九明白人一眼就能看清楚,只是因為要用它,不得不當做沒看到。
在稻草人的帶路下,荊戊這一次很順利穿過了昆蟲標本館的前廳,走到了后面的展館。
后面是一個露天的四合院一樣的建筑結構,四面有長亭走廊,中間露天的地方是一排排參天大樹,如稻草人所說,大樹極為巨大,而且都是同一品種,密密麻麻地相連著,看不出誰是誰。
大樹底下,還有一方清水池。
一個橢圓形的清澈水池,碧綠的如一方綠寶石,鑲嵌在庭院里遮天蔽日的樹林之中,顯得更為幽靜清澈,涼意習習。
兩人看到水池同時被吸引了:“水!”
荊戊是干渴燥熱的不行,稻草人是對自己自燃依然心有余悸。
不等荊戊行動,稻草人主動扔下防火毯,一邊往水池里跳還一邊大言不慚道:“老板我先下去幫你探探路,看看有沒有什麼危險。”
話還沒說完已經跳進水池里了,然后發出舒服的喟嘆。
荊戊也不計較稻草人的小心思,他知道,以植物標本館這里一切生物滅絕只有植物獨霸的風格,這里必然是沒有什麼危險生物的。
荊戊穿著衣服走進水池,被水濕潤了身體,全身干渴的肌膚得到滋潤,頓時身心舒暢。
水池果然清澈,水池邊有巨大的樹根倚靠,沒有任何小蟲子,躺上去干凈舒適如同天然的枕頭,尤其是氣溫燥熱,水池也被影響,水溫有些微微熱,泡在里面仿佛是在泡溫泉。
頭頂有綠蔭如蓋的樹冠遮陽,耳邊有風聲習習送來陣陣清涼,身邊的水溫熱的剛剛好,沁潤的走路太久的酸痛肌肉放松下來,緊繃的神經也全部放松。
“舒服~”荊戊靠在水池邊,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他還保留著警覺心,努力睜開眼看了看稻草人,卻看到稻草人已經舒服地睡著了。
是啊,真舒服,他也好想睡覺。
荊戊再次閉上眼,昏昏欲睡中,大腦努力保持了一絲清明。
好像遺忘了什麼事?
算了,不記得說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荊戊瞬間將它拋在腦后,全身放松地享受了起來。
而一旁,剛剛閉上眼睛睡覺的稻草人立刻睜開眼,眼里清明一片,哪有半分睡意。
它看著荊戊睡著的樣子,朝水池邊的大樹瞥過一眼,眼里帶著隱約的興奮和期待。
剛剛對荊戊所說的一切,的確是真話。
它只是故意遺漏了一些信息,一些最重要而且也最致命的信息。
樹人守林員的確是脾氣最好,但不代表,它不吃人。
相反,樹人是個雜食生物,什麼都吃。
這個水池也根本不是用來泡澡的,這里就是它的食堂。
每當有人類被熱得受不了,看到水池就會來飲水或者來泡澡,那個時候就是樹人捕獵進食的時候。
稻草人故意主動往下跳,就是為了引誘荊戊上當。
樹人的巨大樹根如同章魚的恐怖觸手,從水池邊緣的泥土里快速伸出來,鋪天蓋地地朝著荊戊籠罩而去。
而此時,荊戊睡得深沉,小呼嚕甚至都出來了。
稻草人眼神越發狂熱,樹人可不吃死物一樣的自己,荊戊被吃后,自己立刻就自由了!
下一秒,樹人的樹根剛卷向荊戊,突然猛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