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戊輕聲呢喃著這一句話。
從一開始,這首不成調的詩就說明了,七樓本就是真實的。
荊戊沒有離開,坐在會議室,開始打工人的下班日常——玩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卻是,時間僅僅只過去了一天。
他們在幻境里進進出出,從沒感受到饑餓,因為僅僅才過去一個夜晚。
荊戊再次看了看《噩夢之書》,突然開口道:“你為什麼不進自己的書里躲著?”
影子一動不動,仿佛來到現實就無法與普通人溝通似的。
荊戊拿起手機仔細看了看,手機有了信號,荊戊立刻開始查詢相關信息。
他果然查到了“小說連環殺人案”,正好看到了案中提到的書籍,《噩夢之書》。
當年的兇殺案就是殺手根據女孩寫得《噩夢之書》來作案的,里面是單元劇形式,總共十三個單元,犯案七起后戛然而止。
而第七個死者,正好是小說作者本人。
第七個故事,也恰好是“殺死小說家”。
荊戊有趣地摸了摸下巴,再看那蜷縮在書中的女孩時,覺得很有意思。
五年前的某一天,兇手突然不再犯案,案件戛然而止。
因為恰好是小說作者死后兇手不再犯案,至今依然有人懷疑兇手就是小說作者,還說兇手可能是雙重人格,一層創作者,另一層是殺手。
荊戊故意把網友的猜測念給女孩聽,女孩一聽到死后還在背鍋,終于不再裝死,氣得黑影伸出兩個小爪子使勁拍桌:“讓我找到是誰干得,我非得把他寫成了萬人唾棄的反派不成!”
會不會就是謝斐?
先想辦法搞死女孩,然后再利用這本書?
荊戊想到這里,眼神一動,頭也不回地說道:
“醒了就別裝了,我又不傻。”
地上被打得昏迷的謝斐果然醒了過來,他一醒來,脖頸的痛讓他連扭頭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痛苦萬分。
“想不到,我竟然栽在一個保潔員的手上。”
“你想不到的多著呢。”荊戊一點沒客氣,上前對著謝斐的臉直接踩了一腳,“比如,你也沒想到會有一雙踩過狗屎的腳踩在你的臉上。”
謝斐頓時臉色瞬間鐵青。
“你等著,我遲早會來找你的。”
“找我之前記得先把臉上的狗屎洗掉。”荊戊特意在謝斐的臉上碾了碾。
謝斐忍無可忍,終于使出絕招。
“你等著,我遲早弄死你!”
謝斐說完,身體突然干癟下去,薄薄的跟紙片人一樣,只是它的材質是人皮。
別人是金蟬脫殼,他是人皮脫殼,讓荊戊大開眼界。
“你以為我會殺你?”荊戊臉色古怪地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惡劣。“當然不會。”
“我等著你拿錢來找我,把自己贖回去。”
五官平面化的謝斐神志還殘留在上面,嘴巴一張一合:“笑話,我豈會在意一個傀儡?”
“不,你會。”荊戊一邊說,一邊用腳在謝斐的頭發上蹭蹭,又在胸口蹭蹭,仿佛真的沾到了臟東西在擦鞋。
“我會把你做成地墊,鋪在一樓公共衛生間門口。”
謝斐:“艸!”
“你不來贖,我就把它充氣,然后……”荊戊笑得賤兮兮,“我的風格,你懂得。”
荊戊什麼風格?
閱讀過荊戊幻境里所作所為的謝斐頓時想起一些不忍直視的操作。
還能是什麼?
騷!
浪!
賤!
“對了,這是你自己的長相吧,不會是別人吧?”荊戊掏出手機拍了張正宗的平面照,特意搜了一搜。
“我就是單純不想誤傷別人,不用擔心我會報警什麼的。”
“你等著!”
謝斐恨恨地離去。
謝斐沒了動靜,似乎那一抹意識也徹底離去。
荊戊轉手立刻拿起電話:“警察叔叔,我要報警!”
開什麼玩笑,既然涉及到變態連環殺人犯,當然還得找警察!
扁平的謝斐突然動了動,似乎并沒有完全離去還有意識,他想要說什麼,被荊戊隨手一提,在板凳上摔了摔,頓時渾身痛的說不出話來。
荊戊剛撥下電話號碼,還沒撥出去時,失蹤已久的越金儃終于自己找了回來。
“七樓怎麼變了?是不是你解決了那個老大?”
人還在門外,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荊戊垂眸一瞥,突然心里有了主意,暫時放棄了報警。
這里不正是有一個跟官方打交道的組織成員嗎?
等越金儃走進來,荊戊熱情地迎接:“累了吧,快坐著休息會。”
“謝謝。”越金儃同樣是渾身濕漉漉,凍得直打顫。
荊戊沒有問他是怎麼離開那詭異的星期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越金儃同樣沒有問他怎麼離開的,并且離開后也沒有找他。
兩人的交情還沒到那個地步,目前僅限于見色起意的膚淺交情。
越金儃渾身疲憊,見到七樓恢復正常狀態后,終于放松了些許。
他一屁股坐下,然后立刻感覺到不對勁,猛地彈起,再低頭就看到板凳上詭異的玩意。
“這是什麼東西!”
“坐墊,喜歡嗎?”
荊戊笑瞇瞇地欣賞著謝斐的表情,瞧瞧這可憐的小臉蛋,氣得通紅,偏偏鼻子還被壓扁了,看起來就像一個搞笑的小丑叔叔。
越金儃:“………………”
謝斐扁平的嘴巴一張一合,憤怒狂罵:“老子還沒走!你是不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