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有了空靈的歌唱聲傳來,那是直達靈魂的歌聲,在輕輕地說“睡吧,睡吧,一覺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荊戊閉上了眼睛,神情變得安詳,身體的溫度越來越冰冷。
突然——
水聲嘩啦一聲重重地響起,伴隨著響亮的“啪啪”聲。
仿佛是虎鯨性質來了隨手拍飛一只海豚,尾巴健碩有力,拍擊力度響亮而清脆。
一只手用力抓住荊戊的手,把他猛地往上拽!
那只手冰冷而熟悉,有力而溫柔,讓荊戊覺得心里頓時有了依靠。
是誰?
越金儃來了嗎?
他們剛剛一起進入的安全門,難道越金儃比自己先脫困,還有力氣來救人?
明明被救,荊戊心里卻有點不爽。
因為特殊的無限流游戲經歷,他一向認為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怎麼可能還需要人救,怎麼可能還比越金儃自救的幔!
荊戊憋足了一口氣,不甘心,憤怒,各種情緒涌來,身體漸漸有了力量。
他浮出水面,猛地一個大喘氣。
終于活過來了。
他,出水了。
荊戊濕漉漉地站在水中,看到了一片迷蒙的霧氣中,有一團耀眼的白光。
本能告訴他,那團白光就是剛剛救了自己的“人”。
明明岸就在咫尺,荊戊卻沒有上岸。
一種奇怪的沖動讓荊戊朝那團白光走過去。
他劃過冰冷的河水,踹開水下想要抓住他的亡靈,一步步,走到了白光面前。
白光沒有離開,靜靜地等待在原處,仿佛是故意等待著荊戊來尋找,來發現。
終于,等到了。
在那束刺眼的白色光團中,荊戊看到了那熟悉的人影。
是他自己。
笑得異常溫柔的自己。
穿著白底藍條紋的病號服,蒼白而消瘦的自己。
這是什麼時候的自己?
為什麼會在這里?
又為什麼會救了他自己?
荊戊一瞬間腦海里有了許多疑問,但是嘴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白光里的荊戊對著他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大腦,又指了指荊戊的大腦,突然伸出手,在荊戊的心口處輕輕一按——
一陣暖流涌遍荊戊的全身,讓他昏昏欲睡。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白光里的荊戊有沒有對自己說什麼話,卻最終沒能敵過困意,直接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短暫而突然,荊戊心里掛著事,猛地直接驚醒。
等他身體回暖,視線里出現一抹光亮,仿佛是黑暗中的燭光,在引導他回魂。
終于,他看清了眼前的實物。
又是會議室。
又是七樓。
這一次,只有謝斐一個人的身影,正背對著荊戊,在跟誰打電話:
“我已經找到了收容這本書的方法,這一次,爭取順利把書帶走。”
“出了點意外,給我時間,我解決意外后很快就可以把書帶回去。”
“其他的都不如這本書重要,有了它,我們可以順利放牧下一批詭異物。”
“真的,我已經找到方法了,再給我點時間!”
荊戊衣服是干燥的,但是皮膚濕漉漉,詭異地出了滿身冷汗,明明是大夏天,卻凍得渾身哆嗦。
聽著謝斐廢話了半天,荊戊都累了。
“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方法你倒是說啊!”
謝斐一驚,立刻掛斷了電話,回頭看到是荊戊嚇得幾個退步:“你竟然找到了這里!”
“狗頭是什麼意思?”荊戊仗著衣服沒濕,假裝自己只是累出了汗,悠閑地坐在原位翹起了二郎腿,沖謝斐的公文包抬了抬下巴。
“你們是單身狗組織?”
“你懂個屁!”謝斐臉一黑直接罵道,“我是監管者,他是狩獵者,一個是狗頭一個是狼頭你瞎嗎!”
荊戊:“哦~”
荊戊冒充的假老太太有個行李箱,還有個房卡上面有個動物的骷髏頭骨,跟謝斐相似。原本他以為都是狗頭,沒想到一個是狗頭一個是狼頭。
聽謝斐這麼一說,荊戊頓時意識到,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
狗負責監管,狼負責狩獵,分工明確。
但是狗能被狼忌憚不是因為足夠厲害,而是足夠忠心,背后還有手持有□□的主人。
誰會是那個主人?
荊戊想到了這點,謝斐同樣也想到了這點。
“你知道也沒用。”謝斐想起自己背后的人,重新有了底氣,振作心神,“我不管你到底是誰,也不管你背后有什麼人。現在你只有兩條路,一是被我們收容,成為我們的同伴;二是變成詭異物被我們收容,剔除部分雜質,換一種方式青春永駐,也未嘗不是一種好的方式。”
荊戊冷笑一聲:“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死了還青春永駐,說什麼屁話。
謝斐:“不管你愿不愿意,由不得你。”
他夾著公文包朝荊戊走來,手朝公文包伸過去,眼神詭異中帶著些許興奮,仿佛是連環殺人犯在為下一次的行動預熱。
荊戊猛地提起一旁的椅子朝謝斐當頭砸下,謝斐沒想到荊戊在這麼充滿靈異氛圍的地方打架竟然像街頭小流氓,一時大意被砸了個正著。
“你——”
謝斐扔出公文包,朝荊戊的頭上砸過去,公文包里隱約有陰冷的白光閃現——
荊戊眼神一冷,突然撲向會議桌,搶走了桌上紅色封面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