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背后到屁股,滿滿當當,層層疊疊,仿佛成了一面公告欄。
白樂遠自己渾然不知,還樂顛顛地在看另外兩人的笑話。
荊戊和越金儃相視一笑,為彼此的配合用眼神擊掌。
門后,眼球齊齊朝著白樂遠看了過去,眼神火熱而專注,其中還夾雜著莫名的東西。
白樂遠上躥下跳地移動,眼球也跟著左右移動。
荊戊和越金儃很快又找到了荊戊的眼睛,單獨的左眼,沒有右眼。
荊戊不打算繼續在走廊上尋找,他準備進房間了。
一個眼神,逐漸默契的搭檔越金儃就看出荊戊挑選的房間,靠近樓道口最盡頭的407房間。如果有危險,從這里逃跑也最方便。
越金儃突然對著407房間主動發起攻擊,射出飛鏢,天女散花一般,襲殺而去。
仿佛觸發了殺機,走廊間的所有照片齊齊飛散而起,形成一股紙質的龍卷風,朝著越金儃席卷而來。
門后的大眼球,猛然全部變成了血紅色。
越金儃游刃有余地處理著,一直逼得大眼球終于按捺不住,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趁此機會,荊戊沖進了407。
他等得就是這個機會。
推開房門,正對著房門的窗戶像是大大的遺照相框,掛著的窗簾上也是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是游鶴山的頭像。
荊戊剛剛踏入房間,原本安靜的房間開始蘇醒,躁動。
電視猛地打開,黑白色的PPT一張張閃過,依然是游鶴山的照片,但是拍攝手法卻不像是游鶴山的風格。
也或許是荊戊沒見過的,游鶴山早期的攝影作品。
荊戊知道房間里可能因為照片會有一個復制人,保持著警惕,先觀察電視里的照片。
電視里放得好像是一個電子相冊,記錄的是游鶴山的一生。
很多照片非常老,有明顯的破損和污漬,已經無法修復。
荊戊看到了游鶴山的童年,長得粉團可愛,被父母抱在懷里拍著全家福。他的父親也與游鶴山十分相似,只是留了大胡子,發型也比較具有時代感,還是可以輕易區分。
再往后,荊戊看到了游鶴山的青年,陽光燦爛,笑容明媚,與自己的三個兄弟摟在一起合影。看得出這個時候的家境不是很好,衣服還有補丁。
這一系列的照片應該不是游鶴山拍照的,他是被拍攝的主角,被記錄了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
與兄弟,與朋友,與父母。
從嬰兒車,到野外的樹上,到校園里,再到病床上,墳墓里。
游鶴山的兄弟病倒了,不治而亡,年紀輕輕就去世了。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也病倒了,一病不起,照片里闔家歡樂的笑容從此消失了。
再后來,照片里時不時出現的父親也消失了,拍攝的角度看起來像是搭在三腳架上的自拍,偶爾是游鶴山自己拿著相機對鏡自拍。
畫面沒了各種各樣的變化,也沒了歡聲笑語的氛圍。
后面又發生了什麼?
荊戊在房間里沒找到相應的內容,只能計算著去下一間房。
荊戊走出706,越金儃遛狗似的,游刃有余地遛著大眼球,看到荊戊走出來還往下一間房走,頓時知道任務沒有完成。
荊戊沖越金儃比了個手勢,然后突然朝白樂遠沖過去。
白樂遠背后一大疊照片,手里一大堆照片,看起來像是要被照片淹沒了。
“啊,你怎麼進去的?”他后知后覺發現,荊戊是從房間里出來的。
“馬上你就知道了。”荊戊快速上去,對著白樂遠朝房間里隨機一腳,“嘭!”的把白樂遠跟皮球似的踹進球門。
“啊——你個坑貨要人命啊——”白樂遠在空中一陣尖叫,眼看要與房門后的大眼球零距離貼貼,突然被荊戊拉了回來。
“咦,你什麼時候給我系的繩子?”白樂遠險而又險地跟大眼球擦肩而過,被荊戊又給拽了回去,這才發現自己后腰被荊戊系上了一根眼熟的白色繃帶。
“這不是那個家伙的繃帶嗎!”
荊戊胡亂嗯嗯幾聲:“喜歡這種飛翔的感覺嗎?”
白樂遠:“不喜歡!你放開我!還有我身上哪里來的這麼多照片,是不是你干的?!”
這麼一飛一甩,背后的照片甩飛幾張,白樂遠終于發現自己背后的秘密了。
“喜歡啊,再讓你體驗一下。”荊戊再次開始把白樂遠踹飛,然后拽回來。
白樂遠:“啊啊啊啊——”
大眼睛虎視眈眈瞪著他,眼球上竟然不科學的裂開一張長滿利齒的嘴巴,眼看著就要把白樂遠一口吞下去。
荊戊再次拽回來,換了一間房又開始把白樂遠當風箏放。
走廊里回蕩著白樂遠的尖叫聲,以及“咚”的一聲撞到眼球的聲音。
第三個眼球原本以為跟前面一樣只是調戲,沒打算搭理,沒想到被砸了!
砸地都充血了!
荊戊再次放風箏,竟然又是對著同一只!
“咚!”
再換一只,“咚咚咚——”
大眼球忍無可忍,沖了出來!
荊戊一腳把白樂遠踹向越金儃,越金儃拽著白樂遠開始遛眼球,荊戊沖進了房間。
時間非常緊迫。
荊戊快速查看照片,記不下來就取出手機一陣拍照錄影,一間房看完趕緊沖進下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