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荊戊挨個觀察一番,發現其實墻壁上的眼睛仔細看有不同。
有的是雙眼皮,有的是單眼皮。
有的眼角有皺紋,有的眼睛上有雀斑,有的眼睛下有淚痣。
但是無一例外,他們緊閉著,而且或快或慢地轉動著眼球,仿佛沉睡在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夢境里。
“為什麼眼睛是閉上的?”荊戊十分不解。
閉上的眼睛是否有什麼象征意義?
走廊兩邊房間里有巨大的眼球在偷窺,那些眼睛都是睜開的,那又象征著什麼?
荊戊從走廊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觀察完了整個走廊,也用眼角余光看完了房間左右里巡邏的大眼球。
與走廊上的眼睛不同,房間里的眼球總給荊戊一種熟悉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發現房間的大眼球似乎都是雙眼皮,都很相似。
得想辦法進去看看。
荊戊想,房間里一定有關鍵信息。
他瞥了一眼旁邊,越金儃和白樂遠也跟了上來,各自盯著不同的方位在研究著什麼。
再看看房間里的大眼球,眼球對他們三人各有偏愛,眼神落在他們身上,仿佛在警戒三個有前科的小偷。
“你看看地上,這張照片后的眼睛似乎有點不一樣。”荊戊用腳點了點地上的一張照片。
照片在越金儃的腳邊,他距離更近,也沒多想,便彎腰去撕照片。
就在這時,荊戊走過去,從越金儃身邊一蹭而過,手里的一張照片從他離開后便消失了。
原本埋頭在琢磨地上照片的越金儃猛地站直,瞪著荊戊:
“你摸我屁股。”
“沒有啊。”荊戊眼神無辜,一扭頭就看向興致勃勃看戲的白樂遠,“可能是白樂遠摸的。
”
白樂遠:“……”
看戲好看,但是被動參與進來背鍋就不開心了。
白樂遠委婉道:“我不喜歡男人。”
雖然委婉,但那譴責的眼光仿佛在直白地說:這里就三個人,不是我不是他,還能是誰干得?
令人意外的是,越金儃聞言,只看了看兩人,然后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再次彎腰把腳下的照片撕下來,認真研究地板上的眼睛去了,沒有再追求是誰摸他屁股。
白樂遠莫名有些失望,還以為會有一出好戲看呢。
三人繼續分工合作,埋頭各忙各的。
然而沒到一會,荊戊突然扭頭怒視越金儃:“你摸我!”
“我是那種人嗎?”越金儃手里捏著一疊照片,聞言語氣平淡不驚,甚至頭也沒回,
“可能是白樂遠摸得。”
白樂遠:你們這對狗男男,為什麼總是污蔑他!
再一看,白樂遠突然想笑。
越金儃屁股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貼了一張照片。
荊戊可真狠。
這鬼地方到處都是攝影師的照片,誰知道照片貼屁股上會不會被盯上。
剛剛荊戊叫得凄慘,原來是賊喊捉賊。
結果荊戊憤憤然一轉身,屁股上也被貼了一張照片。
這一次白樂遠真憋不住笑出聲來,為了掩飾,連忙用手捂住嘴唇假裝咳嗽兩聲。
這倆狗男男一個比一個帶勁。
互相騷擾互相貼照片對坑,真有意思。
白樂遠突然覺得被污蔑也不要緊了,就當做看戲的票了。
“你看,這只眼睛像不像你?”荊戊突然指著一只輪廓比較硬朗的眼睛沖越金儃招招手。
“是有點。”白樂遠首先湊過去,看看地上的眼睛,又對比越金儃的眼睛,指向眼角內側的位置:“這里有顆小痣。
”
越金儃的右眼有顆小痣的位置很特別,是靠近鼻梁的方位,因為鼻梁挺拔,有時投下陰影會把小痣遮擋住,不是很明顯。
“確實像我的右眼。”越金儃閉上眼睛,站在照片旁,對比一看弧度更像了。
三人又找了一番,卻沒找到越金儃的左眼,旁邊的一只眼睛是陌生人的,與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符合。
“這意味著什麼?”荊戊用手機把地上的眼睛拍下來,又靠近越金儃對著他眼睛一陣拍。
“會不會是在暗示,我們其實都是在做夢?”
越金儃:“再找找其他的,說不定還有你的眼睛。”
三人在走廊上走了一個來回,開始清理地上的照片,重點尋找眼睛。
白樂遠落在最后面,偷偷瞅著前面的兩人,一個人偷著樂。
眼看一邊走,兩人背后的照片越來越多,彼此之間交談融洽還以為兄弟感情多默契,其實互相迷惑做著假動作。
一條走廊上的照片越來越少,白樂遠終于忍不住了:“哎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地上的照片似乎越來越少了。”
都到兩人背后去了。
相愛相殺,可真得勁!
白樂遠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現在格外好奇,如果事情被他挑明,兩人會不會又來一出激情對打。
“不要緊,沒照片正好方便尋找眼睛,還有墻壁上的沒撕呢。”荊戊往盡頭401的房間一指,“不如你從那邊開始,我們從另一頭開始撕,這樣快一些。”
至于為什麼不跟越金儃分開,當然是為了方便互坑。
白樂遠是如此理解,等著看好戲的他也就十分配合,笑呵呵地答應了。
白樂遠獨自返回靠著電梯方位的401,等他一轉身,背后貼滿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