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銀蒼又轉頭看向顧爭:“顧先生,我知道你擔心歸一,但是歸一現在醒了,你也放心了,可以下山和同伴們匯合了吧?”
顧爭是因為擔心他才留下來?
祁歸一在理解了祁銀蒼話語里的意思后便楞住了,他現在心情很是復雜,不過轉瞬一想——大概是因為顧爭他知恩圖報吧。
畢竟上次他從熊妖手下救下顧爭,對方也說要報答他。
祁銀蒼話語里趕客的意思實在太過明顯,他原本以為顧爭會生氣,沒想到顧爭卻鎮定自若地回答:“我等他,我們還在錄制節目,要一起回去。”
聽到前半句話時祁歸一還心里一緊,聽到后半句話后才微微放松——原來如此,倒是他有些想太多了,只是心里那點揮之不去的疑惑還是阻止了他接話。
顧爭的話讓祁銀蒼一時間挑不出什麼毛病,經對方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家小師弟還在錄節目,因此趕快拉著祁歸一離開。
在跟著祁銀蒼轉身離開時,祁歸一沒忍住,還是扭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顧爭站在原地,神色間有一分轉瞬即逝的不舍,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個望夫石。
祁歸一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連忙揮散。
祁銀蒼和祁歸一的房間隔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一進房間,祁銀蒼便關上房門,讓祁歸一坐在椅子上,審問道:“顧爭究竟是誰?告訴我。”
“他是我的前輩,一個演員,一個月前才認識。”祁歸一現在提起顧爭,心情十分復雜,然而在祁銀蒼面前又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垂眸遮住眼底的心虛。
聽到祁歸一的話,祁銀蒼一愣:“之前不認識?”
祁歸一用控訴的目光看著祁銀蒼:“我只是有些小時候的事情記不太清,但請不要侮辱我現在的記憶力!”
祁銀蒼總覺得看顧爭那副模樣,不像是才與祁歸一認識一個月的樣子,頂著祁歸一控訴的目光繼續問道:“會不會是小時候認識的?”
“他是隔壁市的,不可能吧。”祁歸一快速回答,十幾年前的雁明山可一點兒都沒知名度,而顧爭一個貴公子跑荒郊野嶺干什麼,總不能是小小年紀就想著拓荒吧?
聽到祁歸一言之鑿鑿的話,被推翻猜測的祁銀蒼只能蹙眉叮囑道:“那就離他遠些。”
祁歸一并沒有追問究竟是什麼原因,畢竟祁銀蒼要是有一天主動說原因,那才奇怪,他小時候也曾許愿用一周不下山換一個能說原因的祁銀蒼師兄。
很明顯都十年了,他的愿望還沒傳到天上,實現愿望的可能性也很是渺茫。
但是徹底遠離顧爭,祁歸一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一是因為他和顧爭都在娛樂圈,現在還在同一個節目組里,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二則是因為……
“師兄你知道的,之前不是師父突然來信告訴我,說我有生命危險,要好好做任務攢功德。”祁歸一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我偶然發現,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靠近他,功德值就自動漲……”
祁歸一原本也曾想著用自己的雙手,靠做任務勤勤懇懇的賺取功德,可是青傘這件事情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功德點數還是太低了,遇到些危險根本沒法及時反應過來,如果這次不是顧爭正好在他面前,他估計現在投的胎都開始上幼兒園了。
他還需要偷偷摸摸蹭顧爭些功德以備用——當然,這四舍五入也是靠他勤勞的雙手,殊途同歸罷了。
現在想來,他和青傘的情況也差不多,只是青傘的手段更加殘忍;而他雖然只能逮著顧爭一只羊毛來薅羊,但現在看來并不會對顧爭造成什麼影響——不對,現在好像也造成影響了。
一想到顧爭的奇怪之處,祁歸一就倍感心虛。
祁銀蒼緊皺的眉頭并沒有松開,他也知道自家師弟最近一直在攢功德,只是不知道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件事情。他愈發懷疑顧爭的身份,然而卻沒有什麼證據。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祁歸一的胳膊,而后把他的袖子拉了起來,露出了腕間的功德表,上面的數字果然沒有什麼變化。
祁歸一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畢竟他之前已經用宋贏做過實驗了,只是視線瞥到功德表上的數字后,他還是心中一緊——表盤上顯示的數字竟然有190多。
對于一個功德點數長期維持在個位數或者兩位數的人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天文數字,不過這其中除了青傘死后物歸原主的功德,還有顧爭那一吻的添磚加瓦。
好在祁銀蒼并沒有意識到數字的不對勁,又把視線轉回了祁歸一身上,疑惑地問道:“只是靠近?”
“其實還要觸碰皮膚。”祁歸一在心里想道,但面上還是篤定的神色,甚至還倒打一耙:“當然只是靠近了,師兄你在想什麼?”
祁銀蒼想了很多,但是看著自家師弟懵懂無知的神色,還是默默把到嘴邊的話語又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