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就不需要,兇什麼兇啊!”黃靈靈抱臂不樂意的說道,還是馮玥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不情不愿地住嘴。
祁歸一收回了手,想不通為什麼安逸的惡意這麼大。
還是攝影師打破了這尷尬地氣氛,開口講述了他們的遭遇。
原來攝影師和安逸順著來時的路往下走,走了十來分鐘時,走在前面的安逸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了那個被他踹去一角的樹樁。
可是在七八分鐘前,他們已經路過這個樹樁了。
當時安逸與攝影師對視一眼,神色都很難看。為了避免是自己看錯,安逸還特地往旁邊走了走,看到了那個落在泥土里的樹樁一角。
雨還在下,氣氛靜地可怕,可是他們還得繼續往下走。
或許只是他們記錯了樹樁的位置呢?或許這山上還有其他碰巧也踢斷了樹樁?
哪怕知道這想法可笑,充滿了自欺欺人的意味,可是也是目前他們唯一的安慰了。
他們還特意換了個方向走,原本下山的念頭悄然淡去,留下的只有“不要再看到那個樹樁”這個想法。
只是在第五次從樹樁旁邊經過后,兩人終于無法再欺騙自己了——他們怕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墻”,只是誰都不愿意戳破,仿佛不說就能避免現在的處境。
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對視之后陷入沉默,耳邊是滴滴答答的雨聲。
最終還是攝影師先開的口:“我們要不……要不還是回去找他們吧?”
這話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被安逸緊緊抓住,連連點頭:“回去吧。
”
這次他們選擇了往回走,原本還心驚膽戰的以為會再次碰到樹樁,沒想到直到碰到祁歸一等人,他們都沒再看到那個熟悉的樹樁。
“只有往山上走的路是不重復的。”攝影師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看人多才有膽子把自己的猜想說出來:“就、就像是在逼著我們往前走……”
他看向安逸,安逸的眼底也流露出同樣的驚恐,顯然他們早在被困時就有這種猜測,只是當時誰都不敢先說出來而已。
之前的一切仿佛只是他們的幻覺,然而兩個人誰都不愿意再驗證一次。
攝影師的話音落下,一時間無人說話。
聽完攝影師的講述,黃靈靈早就抱緊了身邊的馮玥,她性格外向,但最怕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攝影師講的實在太有畫面感,黃靈靈恍惚間看到攝影師和安逸就像是兩只幽靈一般在樹林里徘徊,卻怎麼都下不了山。
馮玥察覺到了黃靈靈的瑟縮,和她依偎在一起,像是在無聲地安慰。
祁歸一蹙眉,這是他之前上下山從來沒有碰到過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繼續上山,等會兒一起下山。”任綏笑著說道:“或許只是錯覺呢?”
后半句話雖然在聽過攝影師講過之后有些蒼白無力,但是也確實安慰到了其他人。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情,一行人繼續冒雨出發,只是這次卻少了說說笑笑的聲音,就連最活潑的黃靈靈都不再說話,神色蔫蔫。
祁歸一看不過去,哄了小姑娘幾句,黃靈靈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神彩,似乎恢復了一些活力。
馮玥察覺到祁歸一的用意,趁黃靈靈不注意小聲和他道謝。
這里面唯一能夠高興起來的只有顧爭了。
因為祈歸一抱著狗的原因,所以顧爭離他站的遠,他摸索著口袋里的桃木劍吊墜,心情罕見的雀躍起來。
這次沒走多久,一行人再次停下啦腳步,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建筑。
那是一座道觀,大門緊閉,雨水劃過歲月留下的斑駁紋理,順著屋檐滑落,像是檐下掛著晶亮的線。
仿佛是察覺到門外有人,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撐著油紙傘、穿著灰袍子的人走了出來。
油紙傘遮住了來人的面容,從祁歸一的角度只能看到傘下人編成辮子的棕發。
第36章
隨著撐傘的人走近,祁歸一莫名覺得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他余光瞥了一眼任綏,發現對方面上輕松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一貫上挑的眼角也微微垂下,眼底流露出幾分戒備。
祁歸一又低頭看了一眼小白,小白正仰著脖子嗅著什麼,上次它這個反應還是聞到廚房里燉著肉,難不成這人剛才正在做飯?
其他人雖然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伴隨著撐傘男人的出現還是集體噤聲,直到那人停在他們面前,一邊舉起傘一邊開口說道:“你們也是迷路了嗎?”
他的聲音輕柔,仿佛隨時能被這雨聲遮掩,可是落在祁歸一的耳朵里,卻像是毒蛇的鱗片摩挲著地面發出的聲響。
祁歸一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之前在山上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道聲音。
“是…是的,您就是貼子上說的好心人吧?”黃靈靈也看過那個帖子,很快認出了對方。
那人掩袖笑了笑,他的傘邊壓得低,不見其神色只能聽其聲:“我不知道‘帖子’是什麼意思,但如果你是說之前救過人的話,那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