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累嗎?先喝杯茶歇歇。”
教宗說話的時候,拎起銀茶壺,給他倒了杯紅茶。
江麟覺得對方的態度好得離奇,親切的姿態不似作偽,就更顯得莫名其妙,心中不由升起幾分警惕。
“冕下,您客氣了,讓我來。”
他順勢去接銀茶壺,教宗朝他笑了笑,手松開,任由他拿著茶壺給自己斟茶。
江麟將茶杯斟到八分滿,把茶壺放回原處,老老實實地坐好。
教宗注視著他,笑瞇瞇地說,“我聽紅玫說,你愛吃小點心,就讓人按照舊世界的方子做了幾樣,你嘗嘗。”
“……”江麟垂眸掃了眼點心盤,唇邊逼出一點笑容,“謝謝您。”
他伸手拿了塊巧克力黃油曲奇,捏在指間沒有吃。
教宗用食指碰了碰茶壺,“這套茶具是2025年的古董,一直放在收藏庫里,今早拿出來清洗消毒,這是第一次派上用場。”
江麟唇角的笑意消失,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教宗,“冕下,您有話不妨直說。”
教宗端起紅茶喝了一口,然后朝他溫和地說:“孩子,別緊張,如今也不缺這點時間,讓我們慢慢聊。”
江麟不知道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又是從哪里得知的情報。
耳邊再次響起源紅玫意味深長的勸告——“不要嘗試在他面前撒謊。”
他心中凜然,暗自猜測,該不是讀心、全知之類的異能吧?
那就……
這樣想的同時,江麟將曲奇送到唇邊,兩口吃完了,又喝了一大口紅茶。
他用紙巾擦了擦嘴唇,抬起眼:“冕下,您想問我什麼?”
教宗放下茶杯,“孩子,你知道千年前為什麼會出現全球異變嗎?”
江麟平靜地回答:“源核,來自時空之主的感染。
”
“差不多,”教宗點頭,繼續問:“那麼你知道為什麼時空之主會入侵太陽系,執著于從高維時空降臨到我們這個低維世界嗎?”
這恰是江麟最大的疑惑,他誠實道:“不知道,我想不明白。”
教宗像個親切平和的老師,問問題只是為了試探學生掌握知識的深淺,從而選擇性地解答。
“因為祂是起源之主的分裂體,祂是主逃逸的部分靈魂,祂掌握時空神性,擁有獨立意識,拒絕被主吞噬回收,只有完全降臨到我們的世界,重重維度屏障阻隔,祂才能徹底擺脫主的追蹤。”
“……”
江麟沒想到這樣隱秘重要的秘密,對方竟然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紅玫說,你想借助教派的力量,增強異能,介入時空之主和人造神明的靈魂戰爭,對嗎?”
教宗溫和地看著他,“說吧,你需要什麼?”
江麟盯著他,緩緩說:“我需要收容中心的異變物體,所有的。”
教宗點點頭,當著江麟的面給收容中心的主教發了消息,讓他去收容中心環視一圈,清點完畢后,來此處見他。
江麟有點不敢置信,他做好了用盡手段費勁口舌才能讓起源教宗同意的心理準備,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輕描淡寫地同意了,并且沒有多問一句話。
“孩子,我們邊喝茶邊等吧。”
教宗并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他喝了口紅茶,唏噓道:“我很久沒有和年輕人這樣喝過茶了。”
江麟心情復雜,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冕下,為什麼信我?”
他望著教宗,眼神中的質疑不加掩飾地流露出來。
“起源教派成立以來,只得到過四次神靈啟示。
第一次是前廢土時代,主通過意識海共感告知最初的創始人,全球異變的真相。第二次2784年8月27日,主降下神諭:【打破時空禁區】;第三次3022年11月30日,神諭:【找到時空禁區誘發源】。”
頓了頓,教宗直視著江麟的眼睛:“第四次是昨晚,我得到主的靈視,看到2025年你走進嘉蘭高中,3022年從時空禁區走出。”
到了這一步,掩藏來歷毫無意義。
江麟冷靜地吐出一個字:“是。”
教宗悠悠吐出一口長氣,“起源之主在重重維度屏障之外,祂只能依靠時斷時續的感知,意識海的共感,向我們傳達只言片語。”
“我們這些人啊,與其說是主的信徒,不如說是主的合作者,我們想要阻止外神降臨,主想要追回逃逸的靈魂分裂體,殊途同歸,因此才創建了起源教派。”
他看著江麟,投射而來的目光有種洞察人心的力量,“孩子,你問我為什麼信你,因為我信主的啟示,信你能夠阻止時空之主徹底神降。”
江麟眼神微微閃動,正要再問,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教宗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他的后方,“盧娜,帶這孩子去收容中心,給他開最高權限。”
收容中心主教盧娜一愣,視線聚焦在江麟的后背,“冕下,這位是?”
教宗的目光重新落在江麟的臉龐,“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雪松,冕下叫我雪松就可以。”江麟說。
教宗蒼老的臉龐浮現笑意,對盧娜說:“就這麼錄入信息吧。”
一小時后,江麟進入中央教堂地下收容中心。
起源收容中心的布局和時空教團的略有不同,但收容室的構造大同小異。
江麟快速瀏覽了一遍異變物體明細表,發現這邊是按危險程度分級管理,越往下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