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麟,不能,祂在,”江麒抬手撫摸他的側臉,斷斷續續地說,“意識海,關閉,等我。”
江麟呼吸停滯,說不出話來。
在他的目光中,江麒合上了雙眼,高大的身體向前傾倒。
“哥?”江麟抱住他,大腦一片空白。
不只是意識海,就連靈魂海也被江麒完全封閉。
時空之主的靈魂體已經纏繞到祂的靈魂,相互廝殺相互吞噬,直到某天分出勝負或者合二為一,意識海才能解封,這具身體才會睜開雙眼。
處于絕對封閉的人造神明,并沒有強烈的感染性,更不會吞噬進化者的異能之源。
江麟很清楚這一點,但在場的幸存者并不知道,他們心驚膽戰,即使天降異象消失,也沒人敢貿然接近。
神降的過程非常快,通天光柱消失后,濃濃的煙霾仍舊籠罩著這片戰場。
混亂中起源和時空的閃電戰剛剛結束,數不清的進化者倒在廢墟里,時空教團幾乎全軍覆沒,上百名進化者,活著的不足十人,已經被起源教派控制起來。
源紅玫穿著黑色緊身的防護衣,戴著黑色頭盔,雙手端著一把機槍,朝褚辭喊了聲,“褚辭!”
“消失了。”褚辭回頭說,“那股壓迫感消失了。”
源紅玫點了點頭,跟著幾個進化者使徒往前走。
四面八方的探照燈穿透煙霾,射向神降中心點,緩緩接近的起源眾人屏住呼吸,幾十雙眼睛同時盯向那里——
竟然什麼也沒有。
人造神明已經消失了,那里只留下一地余灰。
源紅玫立即轉身,向戰場后方的起源教宗走去。
“雪松呢?”聶冰擋住她,“他聯系你了嗎?”
聶冰巡視了整個戰場,都沒有發現江麟的身影,不免有些焦慮。
源紅玫搖頭,“沒有,應該在神降突發的那一刻避開了,不用擔心,他很機敏,可能已經逃離戰場之外。”
“源姐!”褚辭跑過來,“沒有發現池玄羽的蹤跡,他已經逃走了。”
“逃不遠,封鎖附近所有出入路徑,立刻派人去搜。”
她邊走邊說,很快走到戰場后方,看見對時組主教正在和教宗匯報情況,便朝褚辭和聶冰擺了下手,“你們兩個也去,不能讓池玄羽逃回烏靈市。”
“還有,以雪松的性格,他極有可能和池玄羽碰面,你們搜尋池玄羽的時候注意一下,確認目標再動手,最好活捉。”
聞言聶冰心中一緊,轉身就走。
褚辭緊跟其后。
源紅玫停住腳,向起源教宗低頭致意,“冕下,神降點空無一人,人造神明和時空教宗都消失了,無法確定這次時空神降是否完成。”
起源教宗是個年近八十的老者,他身體還算健朗,聽到這話便不緊不慢地走向神降點,源紅玫和主教以及幾個使徒跟在他的身后。
他在神降點前站定,指著廢墟里的那灘白灰,“以凡人之身引發神降,無異于飛蛾撲火,她已經灰飛煙滅了。”
源紅玫垂眸看著白灰,一時間無話可說。
她永遠無法理解時空教宗的想法,只覺得太荒謬了。
“那人造神明,”主教出聲,“祂的狀態,冕下您知道嗎?”
起源教宗緩慢地嘆了一口長氣,什麼也沒說,拄著拐杖轉身離開。
源紅玫看向主教:“冕下這是什麼意思?”
主教面容憂愁,也嘆了口氣,“恐怕事情不好。
”
頓了頓,主教接著說,“先回去準備吧,時空教宗已死,時空教團這次折損了上百個進化者,戰爭在所難免,我們要趁時空教團元氣大傷時徹底鏟除他們。”
源紅玫水紅的眼眸瞇了瞇,“如果神降完成了呢?人造神明和時空之主合二為一,祂不會坐視不理吧?”
“紅玫,這你就想岔了。”主教的心情復雜,神態有些微妙,“人類將不可直視的高維存在奉為神明,自發地追逐祂、信仰祂、侍奉祂,但并不代表祂會回應、庇佑信徒。”
“就算時空神降完成,此刻時空之主正在這個世界,我想祂也不在乎時空教團的覆滅或繁榮,祂不需要時空教團再為祂做什麼了。”
“……”
源紅玫若有所思。
同一時間,與神降點相隔千米的樹林里。
江麟坐在地面上,江麒躺在他懷里,長發垂落觸地。
他注視著江麒,抬手將垂地的幾縷長發撩起收攏。
然后他抬起臉,看向三米外的人。
侍者徽章的特性早就在神降過程中消失了,他恢復成本來的模樣,俊美的面龐沒有一絲表情,神情異常平靜,“池大人。”
池玄羽面無血色,扶著樹干調整呼吸,他看起來很狼狽,斯文的臉龐有刮擦的傷痕,衣服沾了泥污和血跡,外套滿是灼燒的破洞。
緩了緩,他瞥了眼江麒,然后看著江麟,意味深長地說:“衛淵,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江麟冷靜道:“池大人,您也給我了一個驚喜,我都以為自己一定會被起源教派活捉了,沒想到您竟然發動異能,順帶救了我們。”
“池大人,這就是您的異能嗎?和林霜白類似的空間轉移?”他盯著池玄羽,“您的膽子很大,據說對人造神明施展異能,有可能會被祂反向鎖定,失去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