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隊,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哦。”
沉不程霎時心領神會,大腦急速運轉。
衛淵在暗示我。
他在提醒我什麼?
難道是……
沉不程突然動了,侍者警惕地一動,正要發動異能,卻見沉不程往開放式廚房那邊走,背對著他們說:“西利亞大人,不知你深夜來訪,招待不周。”
沉不程從儲物柜里拿出四個玻璃杯,放在木質餐桌上,然后打開冰箱冷藏門,側過身看向他們:“喝點什麼?純凈水、紅酒還是罐裝果汁?”
西利亞一擺手:“不必了。”
江麟掃了一眼,發現果汁是橙汁和葡萄汁,當即說:“給我來杯葡萄汁吧,謝謝沉隊。”
這是喝果汁的場合嗎!
西利亞不由看了他一眼,江麟無辜地說:“正好渴了,況且我們是來找沉隊聊天的,又不是來殺人的,你說對吧,主教大人?”
“……”
“坐啊,別客氣,”江麟朝兩個侍者招招手,“二號、三號,你們站著多累,還怕人跑了嗎?”
他說話談笑似真似假,貌似親昵,但又夾雜著陰冷的殺意,一時間讓人摸不清他的態度。
兩個侍者看向西利亞。
西利亞走到江麟身邊坐下,二號和三號見狀,一個坐在東側的單人沙發里,一個坐在西側的高腳椅上。
沉不程對此視若無睹,表情絲毫未變,將裝滿葡萄汁的玻璃杯放在茶幾上,順手拿起腕表,當著四人的面戴在右手腕。
腕表消息提醒,他點開光屏看了看,朝西利亞道:“原來是收容部的緊急召回指令,我的確遲遲沒去總部報到,但也不至于驚動侍神隊親自來找我吧?”
西利亞逼視著他:“沉不程,你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深夜外出不戴腕表?你今晚出去干什麼了?”
沉不程坐在兩人側對面,鋒利冷俊的面龐沒什麼表情。
他沉默了幾秒,快把西利亞的耐心耗盡,才猶豫道:“因為不太方便。”
“什麼意思?”西利亞問。
沉不程眉目間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情,仿佛即將說出口的事情對他而言,非常難堪,“我是個成年男人,偶爾也需要,你們明白嗎?”
“需要什麼?”西利亞冰冷道,“你說清楚。”
“主教大人,您不明白嗎?”江麟促狹地笑了聲,“沉隊的意思是,他今晚出去解決生理需求了。”
西利亞:“……”
沉不程:“……”希望衛淵別當真。
江麟肆無忌憚地說:“哦,我看侍神隊的兄弟們好像都沒有私生活,主教大人,您明白什麼是生理需求吧,就是說他去一夜情了,也可以叫嫖——”
“九號!”西利亞打斷他,“你不用解釋,我懂。”
江麟閉嘴了,若無其事地拿起葡萄汁喝。
西利亞深長地呼吸了一下,決定不再繞圈子,“沉不程,不管你的借口是真是假,我現在直白地通知你,收容部里有臥底,你在嫌疑名單內,現在立刻跟我們返回總部接受調查。”
他站起身,朝兩個侍者擺了下手,接著對沉不程說:“一旦你有逃跑的意圖,會立刻被擊斃。”
這話是假的。
沉不程很清楚時空教團的做派。
即使他試圖逃跑也不會被擊斃,而會被一路追擊,直到抓住他,扔進審訊室用盡方法挖出他腦中的情報,最后再將他扔進生物研究部,當做實驗品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生死危機當頭,這一刻可以算是沉不程人生中演技最強的時刻。
如果將時間放慢,細看他的神情變化,會發現他瞳孔先是收縮,繼而放大,薄唇微張,神態間流露出一絲震驚,緊接著是憤怒——被冤枉的憤怒。
“臥底?哪里的臥底?難道是——起源派來的人?”
他面沉如水,冷聲道:“好,我跟你們回總部接受審訊,但證明我的清白后,我要親眼見到真正的臥底行刑。”
江麟將玻璃杯咣當一聲放在茶幾上,“放心,不會很久。”
沉不程側目看他,只見他用指尖點了下太陽穴,滿含惡意地說:“沉隊,主教大人很快就會知道你是不是主的忠誠信徒了。”
衛淵的意思是……西利亞的異能……洗腦?查看記憶?
沉不程心中如墜大石,立���改變想法,他不能跟侍神隊回總部!
二號打開手提箱,從里面拿出一副銀灰色的合金手銬。
這手銬內嵌有抑制線圈,以佩戴人的精神海強度而定,能夠將佩戴人的異能成功率降低到0-60%。對于精神力弱的人來說,一旦戴上,精神海幾乎被全面壓制,完全無法施展異能。
沉不程沒有反抗,���上手銬后被兩個侍者挾持著往前走。
江麟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后,目光幽幽地盯著那副手銬。
一行五人在公寓樓外上了教團的改裝專車,二號開車,西利亞坐在副駕,其余三人坐在后座。
江麟和三號分別坐在沉不程兩側。
這里位處中環,距離時空教團總部不過二十分鐘車程。
留給沉不程的時間很短,越靠近總部越難逃脫,尤其是他還戴著這幅手銬,嘗試用異能逃跑是真正的冒險搏命。
此時正是深夜時分,但中內環主干道的來往車流仍舊密集,雨珠噼噼啪啪地落在車窗上,順著防彈玻璃成股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