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池玄羽眼皮一跳,瞥了他一眼。
只見對方那股無害的懶散盡數消失,渾身��滿戾氣:“寧可錯殺,不可錯放。膽敢冒犯欺詐主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西利亞沒說話,池玄羽抬手向下壓,示意江麟冷靜下來。
然后他偏轉視線,盯著西利亞,“倒也不必,圣徒很珍貴,我們不希望折損無辜的信徒。我相信西利亞一定有辦法分辨,對嗎?”
江麟心底一沉,瞬���意識到池玄羽知道西利亞的異能是什麼,他在暗示西利亞用異能給嫌疑人洗腦!
西利亞不置可否。
但江麟明白,這意味著西利亞也傾向于用異能審訊文森特和沉不程。
不能坐等事情任由池玄羽掌控發展了……
“主教大人,我要參與沉不程的抓捕行動。”
江麟霍然站起身,唇邊含著一絲冷笑,“我的這位前隊長,有些不為人知的夜間喜好,我大概能猜到一點。”
他掌心按著桌面,微微傾身,目光緩緩掃過池玄羽,定格在西利亞的臉上。
“如果他就是鈴蘭,那麼我要第一時間目睹他絕望的表情,品嘗他的痛苦,”江麟盯著西利亞的眼睛說,語氣森寒,“作為欺詐主的懲罰,我會讓他后悔來到這世上。”
*
雨夜里,小酒吧的后巷昏暗潮濕。
沉不程站在房檐下,低冷的說話聲在密集的雨聲中顯得模糊,“我明白。”
“鈴蘭,你的貢獻點已經夠了。”接口人說,“主教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撤回來了。”
沉不程眼前閃過江麟的臉,低聲問:“衛淵呢?他什麼時候撤回風城?”
接口人一愣,繼而道:“衛淵?哦,你上回跟我說要引薦進教派的人對吧,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從江海市逃亡到烏靈市后,就失去了消息——”
“不用瞞我,”沉不程打斷他,“衛淵知道我來自起源教派,代號鈴蘭。他也是教派的人,對嗎?”
接口人立刻倒吸了口涼氣。
沉不程問:“主教大人讓我撤回風城,那他什麼時候回去?留他一個人在時空內部,我不放心。”
“鈴蘭,鈴蘭你聽我說,”接口人聲音急促,“你想錯了,你完全錯了啊。”
沉不程眉心微皺,“什麼意思?”
“最近情報組和對時組共享信息,我們整理過教派所有派出的臥底資料名單,烏靈市目前只有你一個人。衛淵從來就沒有和教派接觸過,也不可能是教派的人。”
沉不程心跳亂了一拍,“你確定嗎?”
“我非常確定。鈴蘭,既然他已經發現了你的身份,遲遲沒有揭發你,肯定有其他的意圖,你不要輕舉妄動,盡快找機會離開烏靈市。”
“好,我知道了。”
沉不程烏黑的眸子暗沉沉,掛斷了通訊。
他攏了攏風衣,轉身從后門進入小酒吧。
“C,生意談完了?”
老板眼尖瞟到他回來,將一杯調配好的雞尾酒放在吧臺上,“你點的降臨。”
沉不程嗯了聲,將舊掌機遞給他,“扔了吧,以后用不著了。”
老板動了動眉毛,沒多問。
沉不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微甜微苦的滋味在舌面蔓延開來,緊接著從喉管竄來火燎燎的辛辣。
咣當。
沉不程將空酒杯放在吧臺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半個小時后,沉不程裹挾著雨夜的潮濕冷意回到公寓。
他站在公寓門前,沒有立即開門,垂眸掃了眼門前的地毯,目光微凝——有人來過!
沉不程神情微變,心中驟然一緊,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他右手伸向風衣內側,拔出手/槍,左手捏著門禁卡片,輕輕一碰。
門鎖屏幕紅光一閃,房門自動打開。
沉不程悄無聲息地走進公寓。
臨走時他分明熄滅了所有的燈,但這時從玄關隱約可見客廳斜斜照過來的燈光。
走出玄關一看,只見客廳沙發里坐著一個人,沙發邊的落地燈灑下明亮的白光,將那人的面貌照得清清楚楚。
九號——衛淵,這個時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嗨,親愛的前隊長。”
江麟笑著朝他打招呼。
沉不程下意識地走近幾步,又猝然停住腳,驚疑不定問:“你怎麼在這?”
他垂在身后的手緊握著槍,耳尖忽然一動,側目看向臥室的方向,“誰?!”
西利亞和兩個圣徒侍者走了出來,自發走到三個方位,銳利冰冷的目光緊緊鎖定他。
加上正坐在沙發里的江麟,沉不程這算是被四個人包圍了。
不詳的預感落到了實處,他反倒冷靜下來。
他瞥了眼江麟,視線轉向這房間內的最高掌權者,“西利亞大人,你深夜來訪——”
“沉隊。”
江麟打斷了他,將他原本放在枕邊的腕表扔在大理石茶幾上,“你深夜外出做什麼去了?怎麼腕表都忘了戴呢?”
腕表砸在茶幾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砸在沉不程心頭的驚雷。
西利亞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兩個侍者隨時準備發動異能,緊張對峙的氣氛無形張開,懷疑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沉不程黑沉沉的眼眸淬著一點寒光,目光依次掃過幾人面龐,最后撞上江麟的視線,只見對方眨了下眼睛,笑著問他:“怎麼不說話?不好意思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