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他緩過神,眼見試劑管墜落相撞,嚇了一跳,一個健步撲過來,連忙檢查箱子里的試劑管是否破裂。
江麟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到江麒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這種三無藥劑,你怎麼敢天天往血管里注射的?”
江麒說:“起初確實有效,所以我才——”
“江麒,你是傻子嗎?”江麟磨了磨牙,氣呼呼地說,“用藥反應這麼大,這藥劑肯定有問題啊,說不定毒性比藥性大,你再多注射幾次,人就沒了!”
江麒站起身,握著江麟的雙肩,“好,我不注射了,你別害怕。”
“誰害怕了?!”
江麟深深吸了幾口氣,恢復平靜,“我說過,你的癥狀不是病,我會幫你,你得給我一段時間。”
沒等江麒說話,那邊丁醫生檢查過藥劑完好無損,合上金屬箱,走過來插話道:“江麒,你不能再瞞著他了!”
聽了這話,江麟盯著江麒:“你還瞞著我什麼?”
“江麟,江麒一直沒有告訴過你吧。”丁醫生立刻接話,“你是他的誘發源,從開始出現癥狀一直到現在,只要靠近你、接觸你,他的幻聽幻覺就會變得更嚴重,如果你真想幫他,那就離他遠遠的。”
“江麒,告訴他,你回國的這些天,是不是只能靠注射藥劑來抑制越來越頻發的幻覺——”
“你閉嘴!”
“別說了!”
兩人齊齊出聲,不約而同地轉過臉,看向丁醫生。
這一瞬間,某種難以描述的無形的危險感籠罩著丁醫生,令他渾身汗毛倒立,聲音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江麒是個極少發怒的人,但一旦生氣,就非常嚇人,仿佛裹著絲綢錦緞的利器,在掀開絲綢之后,鋒利染血的刀鋒足以讓人望而卻步,心驚膽寒。
他漆黑的眼瞳掠過一絲淺金色的微光,神情異常冰冷,“丁醫生,你的話太多了。”
丁醫生噤若寒蟬。
江麟看著丁醫生,“還輪不到你來跟我說這些。他親媽都沒有來找我聊,你倒是很積極。”
“實話告訴你,就算是他媽、我爸親自來跟我談,結果也一樣,我離不離開他,只有兩個人說了算——我和江麒。”
說著江麟唇角勾起,竟然笑了起來:“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善良白花吧?聽了別人幾句話,自以為遠離才能拯救對方,所以就不告而別。”
“不好意思,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沒有那種忍痛割愛默默奉獻的偉大精神。并且我還非常固執,不會聽從局外人的勸告。”
“……”丁醫生啞口無言。
江麟壓著火氣說完這一通,笑容收斂,偏過視線瞟了一眼江麒,語氣不太好,“手松開。”
“江麟,別生氣。”江麒握著他雙肩的手掌沒松,垂眸注視著他,神情有點緊張,“我沒跟你說是因為我怕你多想。”
江麟冷著臉:“還出不出門?你握著我肩膀怎麼走路?你打藥打傻了嗎?”
江麒繃緊的神經一松,“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江麟說,“我剛才的話你沒聽到?我白說了哈。”
“聽到了,聽得很清楚。”江麒松開江麟的肩膀,又想去牽他的手,“江麟,不生氣了,好嗎?”
兩人走到別墅門口,江麟轉過身來,抓住江麒的衣領,讓他低下頭,“哥,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只是,”
四目相對,江麟看見對方眼底隱隱有淺金色流光一閃而過。
“只是什麼?”江麒問。
江麟直視著他漆黑的雙眼,定定地看了十幾秒。
直到江麒又重復了一聲:“只是什麼?”
“……我只是患得患失。”
江麟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挺沒出息,松開江麒的衣領,短促地笑了聲,沒看江麒的反應便轉身走人。
��他走了幾步路,才瞟了眼跟在身邊的江麒,輕飄飄地說:“真想現在就把你拐跑。”
江麒薄唇勾出一絲笑容,“好,不用拐,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都跟你去。”
“穿越時空,一千年后去不去?”
“去,一萬年后都���你去。”
“真是過分,哥,你太過分了。”
“哪里過分?”
“哪里都過分,一直在試探我的底線。”
“那麼可以再縱容我一點嗎?江麟。”
“再?”江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看你想上天。”
江麒若有所思:“你這麼說也沒錯。”
江麟:“……”并不想深思。
江麒卻不放過他,忽然提起以前的事:“江麟,高三下學期的情人節你記得嗎?”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江麟就來氣,冷笑道:“記得,你當時是大忙人,天天半夜回寢,一句話都懶得跟我說。”
“嗯,我是膽小鬼、傻瓜,所以那天我很嫉妒往你課桌抽屜塞情書的人。”
江麒自嘲地笑了聲:“而我,直到半夜你睡著,才敢偷偷摸摸地往你書里夾一頁打印的情詩。”
江麟腳步一頓:“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哪個跟我有點熟的同學,怕字跡暴露身份不敢手寫。”
“嗯,我手寫過,但你對我的字跡太熟了,一眼就會看出來,所以才打印給你。”
江麒依舊記得那首情詩的內容,低沉悅耳的聲音緩緩流淌:“你是我的白天、黑夜,我的太陽、月亮,我的晴天、雨天,我的天空……”
“別念了,別想了,不可能。”
江麟指著天空高懸的烈日,“青天白日你在想什麼會被鎖的事情,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
第62章 人造神明
“江麒?”
東南區異常調查處調查員, 越天舒,正在翻看一份由嘉蘭市公安局調取的最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