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克干脆利落地解決檢查員后,立刻將報警器關了。回頭一看,見江麟還站在外面,順手把門打開讓人進來。
“找到了。”沉不程快速滑動檢查亭里的設備屏,從南城門的入境記錄里找到了范濯的蹤跡。
“他果然在卡斯特羅亞。”
范濯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他的入境記錄表明,他不僅使用了偽裝身份,而且是受執政團的某個官員邀請,應約而來。
如果沒有翻看今天實時拍攝的影像,光看文字記錄一定無法發覺他的蹤跡。
江麟看了眼時間,16:34,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范濯合法入境,他們非法入侵,在天網系統被禁用的大都市里,想在十幾個小時內找到范濯都很難,更別說還要抓住他了。
“走,先進城。”艾薩克用望遠鏡看了眼城墻,“那邊有人回來了。”
他把望遠鏡隨手一扔,彎腰將倒在地上的檢查員提起來,放回到座椅上,將腦袋擰回正面,使其臉朝向檢查口的那面窗戶。
但因為檢查員的脖子已經斷了,所以手一松,頭顱立刻耷拉,帶動上半身往桌面砸過去。
江麟見狀,拿過地上的茶杯,放在桌上。艾薩克立刻意會,拿過茶杯讓檢查員的雙手交疊蓋住杯口,然后讓下巴壓在手背上,稍稍調整,讓他看起來像是姿勢懶散地望著窗外。
而他們破開的那扇窗朝著北方,處于守城士兵的視線死角。
這樣,如果沒人呼叫檢查亭,那麼直到凌晨換班才會有人發現檢查員已經死了。
檢查亭貼著城門邊,側開的小門就在亭內,開門后是寬一米二的狹窄通道,可以直接穿過城墻進入城內。
沉不程最后一個進入通道,反手將小門關緊。
無聲無息地潛伏進城后,江麟問:“隊長,你的計劃是什麼?”
此前在飛機上時沉不程一直在想行動計劃,將以往常用的幾種策略在腦內過了一遍,但都被他否決。現在這種情況,唯一適用的策略竟然只有最簡單粗暴的那一個。
“綁架執政團的最高領導人,市長。”沉不程緩緩道,“脅迫他下令全城搜尋范濯,讓執政團用范濯和手表來交換市長。”
邪惡宗教對上罪惡都市,江麟心想,這招是以毒攻毒了。
沉不程看了艾薩克一眼,才繼續說:“關于卡斯特羅亞,雖然教團收集的情報不多,但艾薩克曾經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他對這里比較熟悉。”
艾薩克:“我們不能直接去市政廳,那里武裝力量很強,守備嚴密沒有死角,無法潛入。這個時間點,市長不久后就會下班回家。他的私宅雖然有護衛,但沒有市政廳嚴密,有潛伏進入的機會。”
沉不程點頭:“我們趁夜潛入市長私宅蹲守。”
大雪還在下,三人的足跡很快被新雪覆蓋,不見蹤跡。
這座北方城市,冬季的雪夜里非常寒冷,剛入夜的溫度已經降至零下十幾度。
江麟走了一段路,實在冷得不行,他的睫毛和發絲結上冰雪,四肢都凍麻了。
為了行動方便,他們三個穿得都不厚。
這種溫度下沉不程的狀態也不太好,他看起來行動自如,但面無血色,沒等江麟喊冷,他先開口說:“艾薩克,還有多遠?不能長時間走路,我和衛淵的行動力會嚴重受損。
”
艾薩克回頭一看他倆的臉色,愣了一下,“有這麼冷嗎?”
緊接著嘲道:“不止衛淵弱,沉,你也不行啊。”
沉不程呼出的熱氣都要在空中結冰了,自然沒心情跟艾薩克辯駁,只冷冷問:“還有多遠?”
“不遠,五公里左右。”艾薩克見江麟人都快凍傻了,搖搖頭,“算了,坐車過去。”
江麟用氣音問:“哪來的車?”
艾薩克擺擺手:“等著。”說完就快步走出小巷,背影消失在江麟的視線里。
只過了幾分鐘,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巷口,車窗降下,坐在駕駛位上的艾薩克朝他們抬了抬下巴:“上車。”
終于活過來了。
坐進溫暖的車后座這一秒,江麟決定將艾薩克以前對他造成的各種精神傷害一筆勾銷。
黑車從市郊開往主城區,一路在規劃齊整的居民區、高樓大廈的繁華商區穿行,雖然卡斯特羅亞的統治制度是公認的封建守舊,但城市基建并不落后,大都市該有的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
接近市長私宅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再往前幾百米的分叉路口有站崗的衛兵,阻攔外來車輛進入私人領地。
市長宅邸雖然在主城區,但占地面積不小,主體別墅外有一圈通電圍墻,而圍墻內外都是高大森綠的雪松樹,遠遠望去,別墅和圍墻掩映在層疊茂密的雪松林中。
“你們兩個在車里等著接應。”艾薩克開門下車,“我先單獨進去看看。”
他一下車便拐進車道邊的雪松林里,背影很快消失在林中。
片刻后,沉不程按了按耳麥,呼叫:“艾薩克。”
江麟聽見耳麥里傳來艾薩克有些失真的聲音:“成功潛入。
”
別墅三樓的主臥窗戶半開,寒風吹著厚重的窗簾微微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