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就這也值得當成個寶貝。

星哥不屑地撇撇嘴，朝快速走過來的江麟揚揚下巴：“你這畫從哪買的？超過1000積點都虧了。”

江麟沒理他, 推開擠在畫前的幾個人, 后背擋住油畫：“別看了！有什麼好看的！不怕夜里做噩夢嗎？”

最先觀賞過油畫的女生聳聳肩, “一點也不驚悚，我盯著看了兩三分鐘，說實話沒什麼感覺。論驚悚還得是三維投影的恐怖電影和游戲, 這種畫就沒什麼意思了。”

圍觀的人嘻嘻哈哈地附和, 絲毫沒有悲傷自殺的傾向。

艾薩克雙手抱臂站在旁邊, 冷笑說：“別擋了, 在場所有人都已經仔、仔、細、細看過她。”

江麟轉過身, 油畫中的女人與他四目相對。

過了好幾秒，女人既沒有流出眼淚，也沒有變換動作, 完全就像是一幅沒有異變沒有活性的普通油畫。

“……”江麟不太確定, 這是不是因為他在漁船上看的那幾眼導致的。

艾薩克將水果刀拔下來, 把多了兩個豁口的油畫卷成一卷，扔給江麟。

江麟握住油畫，朝室外偏了偏頭，給艾薩克使眼色。

兩人走到別墅庭院，遠離喧鬧，站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樹下。

江麟的聲音染上疑慮，“艾薩克，發生了什麼？為什麼N-184會變成這樣？這是能量滿溢后變化的新特性嗎？”

艾薩克哪里知道怎麼回事，只得說：“異變物就是這樣變來變去，沒有規律。”

江麟哦了聲，緊接著問：“那我們的收集任務怎麼辦？”

“怎麼辦？不辦！”艾薩克眉目間溢出一絲煩躁暴戾，“我現在打電話給文森特。”

文森特職級圣徒，是收容部一組的負責人，各小隊出外勤任務的直接匯報人都是他。

說起來，出發前沉不程強調過他們抵達江海市后立刻匯報給他，但是艾薩克好像完全不記得這事了。

電話撥通后，對面傳來文森特的聲音。艾薩克讓江麟將油畫展開，拍了幾張照片，發了過去。

艾薩克言簡意賅說明情況后，接著文森特的指令：任務取消，攜帶N-184盡快返回烏靈市。

江麟將油畫重新卷好，用細繩捆住，直到返回時空教團總部前，這幅油畫都不會再被打開了。

“現在就返程嗎？”江麟問。

艾薩克敲了敲眉心，似乎有其他盤算，“不，現在不走。”

江麟：“為什麼？任務取消了，你還在這浪費時間干什麼？”

艾薩克微瞇著眼，居高臨下，審視性地看了江麟好幾秒，直把他看得心里發毛。

但江麟也是沉得住氣，縱使心里有鬼，但表情戲做足，一臉茫然，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艾薩克挪開視線，解鎖腕表點出光屏，然后從相冊中拉出幾張照片，都是一些偷拍照。

什麼啊？

江麟定睛一看，這是——我去！

這些照片的背景很明顯，有的是在人流量很大的地下通道，有的是在熱鬧的酒吧，更多的幾張是在某個地下交易市場里。

這個交易市場赫然就是衛淵有段時間混跡跑腿的地方。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照片的主角。

一個身材修長偏瘦的青年，總是穿著深色兜帽衫，寬大的帽檐和凌亂略長的黑發遮擋了他的面目，只能看見白皙的下頜和紅潤的雙唇。

這下巴和嘴唇，江麟怎麼看怎麼眼熟，再結合著這身裝扮，電光火石般想到了像誰。

這不就是他頂替的“明小陽”荒野獵人裝扮嗎！

這人是誰？

為什麼扮成他的模樣？

艾薩克從哪弄到的這些照片？

他想干什麼？

已經發現我就是當初暴打他的荒野獵人，現在故意來試探？

一瞬間，江麟腦中閃過各種各樣的猜測，甚至已經想到暴露后該怎麼利用異能拖延時間，等待起源教派的人盡快找來……

“我在找這個人。”艾薩克點了點照片，“他最近幾天出現在江海市，這兩天被人拍到這地下交易市場出沒。”

江麟心神一凝，只聽艾薩克對他說：“衛淵，你對江海市非常熟悉，這個交易市場你去過很多次吧？”

江麟很想說沒有，但是會被暗網上花錢就能買到的衛淵個人資料打臉，他牢記自己的人設，只得回答：“去過。”

“很好，現在帶我過去。”

艾薩克的語氣十分強勢蠻橫，但江麟拒絕了他：“我不去，這個交易市場有源氏集團的眼線。”

艾薩克冷聲道：“衛淵，我以為你很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在烏靈千里之外，沒有教團的眼睛，即使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

江麟一字一頓道：“我、不、去。”

艾薩克的神色完全冰冷下來。

氣氛陡然變得緊繃，空氣仿佛凝滯，兩人對峙的每一寸空間都蓄滿強壓。

叮鈴鈴鈴！

刺耳的門鈴聲突然響起，對峙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兩人同時往門口看去。

“唔？什麼聲？”靠著墻睡著的男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怎麼在這？門鈴怎麼又響了？”

男生順手按了下開門按鈕，別墅大門自動向內打開。

只見門口站著一個長相斯文戴著金邊眼鏡的青年，穿著利落修身便于行動的黑衣黑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