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咖啡中的毒藥,是一種常用于殺鼠劑中的成分,所以想請你回想一下,有沒有購買過類似的東西?”
時景舒目光沉沉地望著魏夢晴。
墻角的那副畫上,是一只貓咪正在捉老鼠。
如果毒藥是現成的,那麼在殺害院長這件事上,就幾乎不存在任何技術上的難度。
就算是一個孩子,也能輕而易舉地把毒藥倒進杯子里。
時景舒安靜地等著魏夢晴回想,片刻后,見她驚叫道:“對了,殺鼠劑,真的有殺鼠劑,前段時間剛買的,但具體放在哪兒,我不太記得了,我問問云嬸。”
魏夢晴看著比他們還要著急,拿出手機就給云嬸打了電話。
云嬸對那瓶殺鼠劑還有印象,說是就放在一樓的儲物間。
幾人沒再多說,穿過走廊,來到了某間不起眼的房門外,魏夢晴剛要去擰門把手,就被時景舒擋下。
“我來吧。”
他戴好手套,房門的把手很舊,輕輕一壓就能打開。
“平常這里都不鎖門嗎?”時景舒一邊問,一邊打量著屋內。
里面約莫二三十平,背陰,堆著滿滿當當的箱子和麻袋,有些角落積了塵土,但大多數地方收拾的還算整潔。
“呃,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鎖上了反而麻煩。”魏夢晴站在門邊,朝里面的柜子指了指,“云嬸說就在靠東邊的這個柜子下面。”
時景舒依著指示走了過去。
柜子上層的東西應該是經常用,能看出明顯的近期使用痕跡。
靠下的一個儲物格里,時景舒果然發現了一個褐色的塑料瓶,貼著廉價的綠色廣告紙,上面印著“殺鼠強”的字樣。
500毫升的瓶子里,還剩有多半瓶的液體。
許是放的時間不久,上面并沒有落下什麼灰塵。
時景舒拿起瓶子,湊到瓶口聞了聞,沒什麼刺激性的味道。
他示意唐瑩瑩拿來一個證物袋,仔細地把瓶子包了進去,“現在起,這個屋子誰都不要進,我們會找人來取證。”
魏夢晴點點頭,有些忐忑,“這瓶藥應該是兩三個月前買的,那時候院里鬧老鼠,云嬸特意買的,后來沒用完,就扔到這里了,這...”
“究竟是不是這瓶藥還不好說,在這之前,也請你先不要聲張。”
時景舒把門關好,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后,頓了許久才道:“最后還有個問題想跟你進一步了解。”
“在這里上班期間,你有沒有發現陳德年對孩子們做過什麼出格舉動?”
孩子們打鬧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魏夢晴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變得比一開始還要蒼白,“時警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時景舒正色道:“目前有證據表明,陳德年有猥褻幼童的嫌疑,你們在一起工作和生活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猥褻...”魏夢晴咬著唇,聲音輕地不能再輕,“你是指寧寧?”
得到肯定答復后,魏夢晴呼吸驟然急促,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良久后,她顫抖著唇,喃喃道:“我...我不知道,這怎麼會呢。”
魏夢晴有些恍惚,只是機械地回答著時景舒的問題,“任職時間?好像...自從建院起,院長就在了,只不過那會兒他也只是名老師。”
時景舒見她狀態不太好,但想了想,還是問道:“我們可以找幾名孩子聊聊嗎?”
魏夢晴似是心思敏感,聞言就意識到了什麼,身形搖搖欲墜,“你的意思是,院長他不止是對寧寧...天哪。”
魏夢晴面色慘白如紙,整個人都發起抖來。
“你還好吧?”時景舒眉頭微蹙,下一秒,魏夢晴雙眼一翻,軟綿綿地朝后倒去。
時景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
魏夢晴瑟縮了一下,唐瑩瑩連忙湊上前,讓人倒在了自己的身側,然后費勁地把人攙回了見面室。
魏夢晴躺在沙發上急喘著氣,時景舒交代了兩句,讓唐瑩瑩留在這兒,自己則快步走了出去。
剛才透過窗戶,他看到云愛層提著兩個暖壺朝院門外走去,看樣子應該是要出門。
五十多歲的阿姨在面對警察時止不住地緊張,只解釋說廚房被拉了警戒線,自己只是想出門買些稀飯和包子來作為孩子們的午餐。
時景舒并不想為難她,一個電話就解決了阿姨最擔憂的問題。
隨后兩人避開孩子們,來到了一間沒人的教室,時景舒沒費什麼力氣就得到了想了解的情況。
和魏夢晴不同,云愛層在福利院工作的時間很久,已經將近十年,這十年中,福利院的院長一直是陳德年。
因著有個癱瘓的兒子要照顧,云愛層一直不好找工作,只有陳院長可憐他們娘倆,在福利院騰了一個房間給他們。
儲物室的殺鼠劑也的確是她買的。
前段時間她們正做著飯,有只老鼠突然從墻角里竄了出來。
她是習以為常,但城里來的魏老師卻被嚇得不輕,這小地方找個好老師不容易,于是她第二天就去買了瓶殺鼠劑。
就在離福利院不遠的一處日雜店,老板說這種藥效果最好,而且那麼大一瓶,比那些小瓶裝的還要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