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隊幾人剛停好車,時景舒的手機驟然響起。
“時隊,不好了。”信息人員的聲音焦急,忙道:“我給你發了個鏈接,快看一下,陳冬他開直播了。”
時景舒心中咯噔一聲,沒掛電話,直接在后臺跳轉了那個鏈接。
那是國內知名的直播平臺。
畫面中,是某個頂樓的天臺,陳冬位于畫面中央,在他的腳邊,是跪在地上,雙手被反綁到一個桿子上的曹奇文。
曹奇文耷拉著頭,神情萎靡,在他的大腿上,有明顯的一道刀口,鮮血汩汩流出,順著他的膝蓋流淌到粗糙的水泥地上。
直播間的名字只有十二個字。
“不許關直播,不然直接殺了他。”
從時景舒點進直播頁面,短暫的幾秒鐘,觀看人數從300攀升到了2500,還在不斷地成倍增長。
"剛才網警那邊強制關閉了他的直播頁面,再開的時候,人質身上就多了傷口。"信息人員犯了難,把難題拋給了時景舒,急道:“怎麼辦時隊,直播頁面關不關。”
時景舒眉眼間盡是冰冷,畫面里,陳冬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戴著一頂棒球帽。
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水果刀上的血,寬大的帽檐將他的臉遮了大半,只剩嘴角掛著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先不關,能判斷出來...”時景舒話還沒說完,手機中的直播又一次黑屏,這次連陳冬的賬號都一并被注銷,他冷聲道:“怎麼回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鍵盤的敲擊聲,信息人員過了一會兒回道:“是省里的操作,時隊,剛才省里已經介入了。”
時景舒手機一震,局長打來的電話因為占線被掛到了后臺。
他眼皮一跳,頓感頭疼,“剛才直播的信號能鎖定位置麼?”
“信號斷了,根據剛才的定位,應該就在嘉盛附近。”
時景舒站在人群中,仰頭環視著周圍林立的樓房。根據剛才直播的畫面,那棟樓應該很高,至少畫面中沒有比它更高的樓房出現。
這附近的高樓不少,他們別無選擇,目前只能一棟一棟地挨著找。
時景舒的手機一直震動,局長的電話打不進來,改成發短信。
雪花一樣的消息成片地落在手機屏幕上,乍看過去,含“媽”量極高。
周圍走動的人群漸漸停下步子,拿起手機在議論著什麼。
某社交平臺上,“東城市殺人直播”、“東城市直播”、“那個直播“...類似話題的熱度迅速躥升,配上一些錄屏和動圖,頓時在互聯網上炸開一個巨大的水花。
就在人們紛紛摸不準真假的時候。
陳冬又開了直播。
這次,他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但依舊用了剛才的房間名稱。
“不許關直播,不然直接殺了他!”
末尾多出的感嘆號,像是一個無聲的警告。
直播畫面還未出現,觀看人數就迅速竄至八千。
畫面一抖,伴隨著清朗的聲音,陳冬清瘦的臉占據了一整個畫面。
“最后一次噢。”他瞇著眼,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他把鏡頭往下探去,曹奇文正跪在地上呼哧喘著氣,肩膀上又多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涌出,浸濕了小半邊衣服。
陳冬毫不留情地踩上曹奇文大腿上的傷口,后者頓時發出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求求你們,求求了,別關直播,我不想死,呼,我還不想死。
”曹奇文雙唇發抖,驚恐地看向鏡頭,喉嚨里發出一陣嗚咽聲。
陳冬眼中不含半點溫度,一腳把曹奇文踹開,拿著手機放到了不遠處的支架上。
曹奇文身子一晃,后腦勺猛地磕到桿子上,劇痛使他忍不住蜷縮起身子。
剎那間,他想到很多年前,自己似乎也這樣對待過陳冬...
“已經三萬人了。”陳冬諷刺一笑,壓低了棒球帽的帽檐,“來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說看。”
“我為什麼要把你綁來這兒。”見曹奇文沒反應,陳冬惡劣地勾起嘴角,高聲道:“說啊,你不是最愛四處說了麼。”
曹奇文心臟狂跳,快速地瞥了一眼鏡頭,他知道有些事情,到了瞞不住的時候。
他忍著身上的疼痛,勉強扯出一個討好的笑,“陳冬,大家、大家都是老同學,那時候我們年紀都小不懂事,是我們對不...”
“閉嘴。”陳冬大吼著打斷了他,“誰他媽想聽這些!”
“當初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只要是你們做過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陳冬雙滿爬滿血絲,直勾勾地盯著他。
“不要說你忘了,如果你敢忘...”陳冬又拿出了那把讓曹奇文膽戰心驚的水果刀,發狠道:“我現在就讓你把它吃下去。”
曹奇文嚇得臉色煞白,腦子里亂成一片。
十幾年前的事情,那些事情...
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一時呆愣,直到陳冬拿著刀子走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往事瘋了一般地涌入腦海,恍惚間,他在陳冬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只不過那時他手中拿的不是水果刀,而是學校中最常見的圓規。
......
“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慫樣兒。”
“這就怕了啊,疼?是你還不夠賤,都等等,下一個讓我來。”
“小雜種,我的圓規彎了,你要賠給我一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