闐憫心道不是他想偷看,是岫昭動靜太大,逃命似的亂抓東西。抓他手腳還好,抓到人的一些脆弱位置可不好玩。是以他躺在岫昭身邊養成了習慣,警惕得很。最近岫昭斷了腿,反而不做噩夢了,抱著他睡得十分香甜。
今天又是個例外。
有時候闐憫總覺得他不如想象的那般強,或許是他長大了的緣故。
岫昭看著闐憫的眼神不太正經,又對他的嘴唇蠢蠢欲動。闐憫長腿一收,架在岫昭大腿之間威脅:“乖乖睡覺,養神都行,否則我出去了。”
岫昭望著闐憫喉結,聲音慵懶:“好好好,我就怕了你了。”他口上服軟,手下卻沒什麼投降的意思,瞄著闐憫腰下就摸。
闐憫心道醒著睡著都要遭他這一遭,握著岫昭手腕道:“偷腥不行,凡事講個有始有終,曦琰若是堅持,等會兒就得撐到最后。”
岫昭聽過泄氣道:“摸一摸也不行?”
“哪里行哪里不行,你難道不知道?”
岫昭的眉心微微一動,厚著臉皮道:“你不說我哪里知道,我看來全身都摸得。”
闐憫忽然重重揉了一把岫昭的臉,把他從身上拉到臂彎里。“養好精神,走不動路了我可不背你。”
岫昭額頭抵著他肩,笑道:“誰要你背了?我讓馬馱不行?”他說歸說,還是聽話閉了眼,只是嘴里喃喃,威脅要啃了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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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昭和闐憫并未等待太久,第二日晨便收到了李龍吟動身北上的消息。二十萬軍隊拉成一條巨型長龍,浩浩蕩蕩繞過垝城,頗為壯觀。兩軍最近處只有三里不到,行軍的揚塵都看得一清二楚。
岫昭望著一行人遠去,找著闐憫問:“那垝城有沒有清音閣的人實在不重要了。為何還要等他們撤走?”
闐憫道:“聽林掌柜說那日情況,清音閣群龍無首,了因不能服眾,應當不會再回去了。等李龍吟過去,我們往前推二十里,繞過垝城,想來他們就不會再關著城門。”
岫昭點頭:“昨兒了緣大師已替岳冰做了法事,今日便把人葬了吧。”
二人安排葬了岳冰,交待了軍中事宜,又與林宣舒桐囑咐一番,便準備起行。
了緣行前對葉凌道:“在貧僧回來之前,施主有很多時間去想,切莫一時沖動。”
葉凌雙手合十對了緣回了一禮,“大師說的是。”
岫昭在馬上聽著心中一動,只道葉凌經歷了大喜大悲,要跟著了緣走了,悶著頭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拉著馬慢慢往前走。
闐憫嘆了口氣跟著他,在他身后道:“人各有命,莫要強求了。”
岫昭怎會不知道,他強留穆言十數年,最終人還是走了。等這江山易主,還有幾人跟著他?……
他勒馬回頭,答了一句真心話:“現在我只想強求這皇位,其他的,就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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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細雨持續了一個多月,烏青的云層總算散開了一條縫,將陽光透了下來。正泫出宮已有七八日,每日除了聽蘭璟亭報折子的內容,便是見一個接一個的朝臣。
京城來的良臣們無一日間斷,正泫一時間覺得他們都是有預謀的。這日間對著窗外發了一陣子呆,便要拉著蘭璟亭出門去,卻被帶著正氣的蘭大學士拒絕了。
“皇上是來賑災的。”
“朕知道,朕不是帶了你麼。
”
蘭璟亭眉間有了一絲郁郁,“皇上最近疏于政事,是不是煩了?”
正泫指著外面道:“這鬼天氣難得晴了,朕出去過后自然能好,你還不讓朕透口氣?”
蘭璟亭跪在他跟前:“臣不敢。皇上要去哪里,臣便陪著。”
正泫聽他這般說才滿意了,把人架了起來。“文絢,朕聽說最近你有派人回京?”
蘭璟亭心中一動,面不改色地道:“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出來這些日子想念家人,送了一封家書回去。”
“嗯。”正泫似乎不打算追究,牽起他手道:“朕就是問問,沒別的意思,走吧。”
兩人正要出門,差些在門口撞著一人。
來人還身著朝服,正泫以為又是那個建言的文官,卻發現來人是姚千霖。
姚千霖見了正泫,跪道:“皇上萬歲。”
正泫琢磨走不得了,擺了擺手讓蘭璟亭退,轉身回了書房。過了半晌才轉身對門口跪著的人道:“還跪著做什麼,進來吧。”
姚千霖忙起身進屋,反手掩上房門。
正泫正好有話要問,坐在案后開門見山:“母后找你來的是不是?這些日子文臣們排隊到這兒,都是她安排的?”
姚千霖彎著身道:“什麼都瞞不過皇上。”
“還勸朕回去?”正泫實在沒想通,姚千霖怎的也受她驅使,來當了說客。
“太后是擔心,皇上一人在宮外,恐有危險。”
正泫忽然笑了:“一人在這兒?你在這兒,文絢也在這兒,外頭還有那麼一大堆護衛圍著,怎麼算是朕一人?”
姚千霖忽然又跪了下去,頭磕在青石磚上:“帝位來之不易,皇上萬萬不能讓啊!”
第306章
正泫負著手道:“這是你想的,還是她想的?”
姚千霖跪在地上不做聲,頭沒抬起來。
“當年你挑撥離間讓他與朕兄弟反目,后來得償所愿,得了現在的位置。是你覺得來之不易,不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