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身旁的白飛笑得不懷好意:“她活得好好地替人做事,羅胤怕是已經死了?”
鴛鴦劍沈可接道:“羅胤色迷心竅,一直就想要她,被她騙去納了投名狀,似乎也說得通。”
岳冰捏起拳頭,怒道:“我騙他?是他陰魂不散,早有背離清音閣之心。跟著一同出了垝城,不過是想離開罷了。”
“不是你攛掇,他有這個膽子?! ”了因此時亦是心煩,自傅箏離開之后,清音閣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在這里也未辦成什麼事,拿下闐憫的人頭更是不能。
一行人之中,葉凌忽然發了話:“誰說她騙人?你們幾人污蔑一個女子,倒真是男人。”
“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麼事?落雪刀,你怎麼還沒死?”
“你我同是使刀,不如今日來比劃比劃,看誰的刀有用。”葉凌手上青筋迸發,似是特別在意他幾人的話。
林宣暗暗比對一下雙方的人數,覺得己方有了業惑和孫周依舊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的目的是助岫昭奪回皇位,而不是與人拼死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清音閣全數陣亡也不能保證岫昭一定能走到最后。
林宣出口道:“葉兄弟稍等,這可能是場誤會。”
了因道:“誤會?怎麼就是誤會了?”
孫周早已摩拳擦掌,想要與人斗毆,聽著林宣發話,啐了一口,又將手中暗器收在身后。
林宣道:“我等人并不知你說的李龍吟軍營之事,行動也并非王爺授意,所以你大可按你們先前約定行事。”
了因爆出一陣笑:“哈哈哈哈。你當我還會信你們?”
林宣克制著沒有發聲。
了因又道:“那個跪在地上的叛徒,總不會是誤會了?你把她交與我帶回去,這事就這麼算了。
”
岳冰五指一收,竟從地上抓起一把土來,帶著內力打向了因:“禿驢,做你的夢!”她從前對了因并不敢如此不敬,可一路過來經歷不少事,覺得此人喜怒無常,與個瘋子沒有兩樣。要是她跟著回去,了因絕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了因抬袖一卷,那散開的砂石都被裹在了袖里。他寬袖轉了兩圈,忽將袖里的砂石沖岳冰打了出來。這一打將泥沙匯成了箭似的一股,較岳冰的情急之下出手高明了許多倍。岳冰沒有趁手的兵器可擋,只得移動傷腿去躲這一擊。眼見著要被了因的“石箭”掃到,一片白燦燦的刀光碎成數段波光,在她身前將“石箭”擊成了齏粉。
落雪刀動了。葉凌背對著岳冰,將她護在了身后。
“葉大哥。”岳冰頭一回覺得,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這股溫暖仿佛從葉凌的刀尖傳到了心上,讓她全身都熱了起來。
“以老欺小,難怪她叫你禿驢。”葉凌嘲道。他此時不想去管林宣怎麼想的,就是不想與了因一方和解。對方肆意造謠說岳冰與羅胤,已讓他渾身不舒服。
白飛看熱鬧似地笑道:“原來你與落雪刀有一腿,怪不得。羅胤是不是死了,你好歹說一聲?”
“死了。”岳冰從葉凌身后露出半個身子,恨聲道。
林宣見雙方氣氛越發緊張,只道今日一戰在所難免,向身旁的孫周使了個眼色。孫周頓時興奮起來,將手中的鐵彈子搓得發響。兩撥人瞬時動起手來,鴛鴦刀沈可對上葉凌,孫周攬上了因,業惑接上白飛,剩下林宣和岳冰背靠著背抵擋其他人。
兩把刀電光火石間拼出二十招,葉凌占了優,將沈可的刀勢封得只能招架。他的刀自帶一股冷冽的寒氣,有削金斷玉之能,曾讓岫昭訪遍了京城的制刀名家才制得。此時這把刀的寒意從葉凌的內力透到刀尖,刀光過處猶如片片白雪。沈可握刀的手有些麻木,在與葉凌的刀碰過幾次之后,發現自己的刀刃上出現了數個細小的缺口。
他從未見過葉凌這麼薄的刀,更想不到這麼薄的刀能撞碎他的刀刃而不斷!兵器越薄就會越輕,越輕就能舞得越快。葉凌的出招較一般的刀客快了不少,更像是個劍客。沈可起初還能勉強架起刀來抵擋,到后來竟發現葉凌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要跟上落雪刀的速度已經不能。
雪落無聲,刀光漸漸貼近沈可的胳膊,沈可的臉,最后指向了他的咽喉。沈可一聲怪叫,情急之下棄刀抓在了那片刀光之上。人的血肉之軀如何能抵得住刀?沈可的手指瞬間連根斷去,變作四截落在地上。十指連心,在場之人莫不聽到他鬼哭狼嚎的叫聲,心神為之一震。
鴛鴦刀沒了手指再不能握刀,血如泉涌一般地噴了起來。他嚎叫不止,另一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疾點。葉凌見他失了戰斗能力,轉而投向了林宣和岳冰一方。
雖然沒有了因這個一等一的高手,林宣和岳冰應對的是五人。兩人一人傷了手臂,一人傷在大腿,都不能如往常一樣對敵。對方五人雖然稍弱,但也非尋常菜鳥可比。
葉凌趕到的時候,林宣的胳膊上已有了兩條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