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了。
岫昭道:“事不宜遲,憫兒與我一起出宮,這里不能待了。”
“皇上那兒………”龔昶一時心亂,就怕岫昭怪她,話也不會說了。
“他不讓我出去我也得出去,有你們二人在,不行就硬闖。”岫昭做了決定,也不讓闐憫抱了,單腳站了起來,“快一些。等他回來,我怕就走不了了。”
岫昭拿定主意,二人隨即動身,陪著他出宮。一路上雖是有不少人注目,不過也無人敢擋路問詢。或許正泫并未想過他這麼一個殘廢還會想著出去,又或許是因為闐憫這個無人不曉的大將軍跟著。
岫昭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拉著闐憫去了王府的地下武庫。這里知曉的人并不多,只有常住京師的幾位掌柜和岫昭本人。
現在又多了一個闐憫。
地下武庫的面積只比王府地面稍小,不光有起居室,還有各種儲存室。原本闐憫以為這里只是存武器裝備所造,進去之后才發現這種想法太天真了。論這地下武庫的設計和規模,顯然比地上的建筑更像一座王府。天光不知從何處射進來,加上室內的燈,顯得寬敞而明亮。地下的穹頂由青石磚鋪設,廳室俱全,一道道半圓拱門下是無數條通往他處的暗道。
闐憫側頭對著一面一人高的銅鏡嘆道:“曦琰又騙我。”
岫昭此刻伏在他背上,透過鏡子與他對望:“騙你什麼了?”
“這里規模如此之大,還說不想反,不是騙我?”
岫昭轉回腦袋,專心致志地看著闐憫的衣服后領:“那是從前,不是沒遇到你麼。”
龔昶跟在兩人之后,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岫昭臉皮厚,聽著了當沒聽見,又道:“這里雖有幾人知道入口,不過出口卻只有我知道。”
這是闐憫沒想到的。
“連龔掌柜也不知道?”
岫昭在他耳邊哈氣:“出口一共有三個,她哪知道我會走哪一路?”
闐憫心道原來是這個意思。龔昶在后邊兒插道:“王爺這是要準備住進來了?”
“不然呢?留著這里不就是這個意思。”岫昭道:“本王現在跟只豬沒兩樣,每日吃了睡睡了吃,養好也得百日。要這三月里洛子蕓的人來了,豈不是把本王這條老命送她了。”
闐憫聽他自比做豬,不由得有幾分想笑:“你都是豬了,那我二人跟你同類,不也成豬了?不行。”
“好憫兒,你不同,你好歹是只威武的山豬。至于丫頭,是只長著梅花的小花豬。”
“…………”
“…………”
二人對他這比喻十分抗拒,一時沒人接話,各自無語。
岫昭或許是感覺到了尷尬,蹭上他背補道:“喏,是本王說錯了話,憫兒這麼好看,是絕色傾城的的寶珠。”他這一句依舊同了“豬”音,闐憫聽著手上一加力,把他往上顛了一顛。
岫昭往他背上又蹭高了些:“還不滿意?”
“曦琰想住這兒,是不是因為我要走?”闐憫從沒見他這麼沒安全感過,雖說嘴上說著玩笑話,想必心里是怕的。
岫昭被他戳破心思,沉默了一會兒接道:“我這麼做只是確保萬無一失,誰知這世上有多少瘋子,瘋子做的事本王也猜不到啊。”
“這里真有那麼安全?”闐憫這句不知在問誰,龔昶聽了答:“這個小王爺放心吧。里頭米面干糧都夠吃幾年的,即便上邊翻了天,下邊也可安然無恙。
”
闐憫道:“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既有這麼安全的地方,曦琰也不用跟我去北地,好好養傷等我回來就是了。”
岫昭皺著眉頭,用極低的聲音說了一句:“你管我,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兩人都明白現在不是起兵造反的最好時機,可正泫會讓他們都準備好麼?
闐憫的手掌在岫昭腿上重重捏了一下:“你跑出去,要是被人知道,豈不是更危險?只等我帶穩了兵,回來的時候,就助你拿下皇宮。”
岫昭嘀咕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給你三個月時間去報仇,要是過了時間不回來,我就去找你。這幾月該準備什麼,我都備著。”
“倒也不急,說不定出不去呢。”
闐憫一句話說得龔昶低了腦袋,悔道:“要是我早些除了柳云,也不會讓他……”
“他說沒說你也不知道不是麼?”岫昭道:“這兩日先去宮里探探風,也得知道我那哥哥到底想做什麼?另外柳云的事,沒有什麼痕跡吧?”
“我敲暈了人扔進池里,在池邊留下了他滑倒腳印,即便事后有仵作驗尸,也斷不能驗出什麼。”龔昶雖是有了一點疏漏,細節卻想得很仔細。
“這樣便好,丫頭去找林宣和葉凌過來。”岫昭不忍太苛責她,問清楚了便讓她去喚林宣葉凌,獨與闐憫商議以后的計劃。
這一日風平浪靜,宮里既未聽說正泫有什麼動靜,也沒聽說柳云的死訊。岫昭晚間見完葉凌,更是奇怪宮中的人是不是把他遺忘了,懵憧著與闐憫共處了一晚,第二日才見著林宣。
林宣發間有些碎發,衣衫也不若往日那般平整,顯然是接到消息趕回來的。
他手中握著一張淡黃色的卷紙,見了岫昭闐憫一低頭道:“情況我聽丫頭說了,王爺先前入元靜寺,我差些就安排了人要去劫王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