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要找誰報仇,找他的皇帝哥哥不是最快?
林宣一時不知他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真沒聽懂。
說曹操曹操到。正泫推門出來,面上神色如故,見了林宣便問:“他這麼睡了多久?”
林宣心中罵娘,不得不替岫昭擦屁股,頭一低道:“王爺時醒時睡,約有半個時辰了。”
正泫道:“朕過兩日再來。闐卿以前住過王府,就代朕多留一會兒,要是他醒了,告訴他朕來過。”
皇帝交待完畢,倒也沒有久留,起駕回宮了。
林宣幾乎不相信正泫走得如此容易,只進去看了一眼睡覺的岫昭?還是因為最近和闐憫太過熟稔,轉移了注意?林宣不自覺地往闐憫身上多看了兩眼:這個他們費盡心思拉攏的將軍,要再跟岫昭這麼鬧騰下去,會不會倒向正泫?
闐憫送走正泫,轉身走了回來,對林宣道:“我進去看看他。”
林宣心道岫昭在正泫面前裝死,闐憫進去不知會不會醒?沒準這人一進去,說幾句就能好。當下便幫闐憫開門,末了還叮囑一句:“小王爺可千萬別同王爺生氣。”
闐憫心中有些許不暢快,進了岫昭臥室便關門落了門閂。林宣聽著響,暗道有戲,自行找龔昶去了。
昏暗的寢臥內連盞燈也沒點,較外頭逼仄許多,闐憫在門口等了片刻雙眼才適應。身后忽然一聲極細微的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年輕的將軍沒有多想便邁步到了那張繁復的雕花床邊。
床上的青年臉色發白,嘴唇也不似往常那般粉,看來是病了不假。雖是在病痛中,依舊有讓人遐想的風韻,修長的眼睫不自覺地輕顫了一下,恰好被闐憫抓個正著。
闐憫坐在床頭,凝視著那張臉道:“曦琰病得倒真是時候。若不是我前一日醒來在珞苑,還以為是做了個夢。一個病人怎會把我騙去了那樣地方,我又怎會做出那些糊涂事?”
岫昭挺得筆直,動也不動。
闐憫目光落到他唇上,笑了一下:“你知道我夢里有多荒唐?把這些年想的事都做了。非但如此,夢里人百般配合,比起曦琰平日待我好了百倍。”
岫昭忽然翻了個身,背對著闐憫,朝向了床里邊。
闐憫傾過身,掌住他的肩將他再翻了過來。他要岫昭聽他說完,不管人是睡著還是醒著。
“我醒來不見他,總覺得那人是你。可問過珞苑的人,都說昨兒在我房里的是一個叫小圓的姑娘。”闐憫說了許久語氣也不見波瀾,反而是越發從容淡定了:“聽說小圓是頭一次接客,我便把她帶回了將軍府。”
岫昭闔著的眼動了動,仿佛對他的這番話有了反應。闐憫手掌挪到他臉上,試探性地從額角撫摸到下巴,輕輕道:“我多想那天是你。”
“真是可惜了。”岫昭緩緩張開眼睛,直視著近距離的闐憫:“看來是本王待你不夠好,你有膽子到本王面前說這番話。”
闐憫仿似料到他會醒,答得不緊不慢:“曦琰要我嫖,我也嫖了。怎麼反倒因此生氣了?”
岫昭道:“本王哪里會生氣,本王帶著將軍去,本就是讓將軍好好快活的。可將軍肖想著本王的模樣與人云雨,還到本王的床前說道一番,是不是有些太那個了。”
“不說你怎麼會醒?”闐憫的手掌沉到岫昭肩上,指腹摩擦著他身上的衣服。
岫昭的衣衫穿得很是齊整,扣得嚴絲合縫,把脖子裹得沒一點縫隙。
岫昭的眼神又利了起來,狠得像一把削鐵的尖刀。可惜闐憫見得多,也沒覺得他生氣的模樣可怕,反而覺著眼前的病貓在逞威風,嗷嗷叫兩聲就想嚇退他。
“有人和我說,人做了那事之后,身上多少會留下些痕跡。”
“哦?那你是檢查過那個小圓了?”岫昭提起嘴角,表情復雜得教人看不明白。
“我這麼說,是想看看曦琰。”
闐憫目光剛一從岫昭臉上移開,岫昭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你已經看過本王,可以回去復命了。”
闐憫輕笑一聲:“剛才皇上的話,你是聽見了。”
“…………”岫昭眉頭一皺,伸手要撥開闐憫的手,哪知正好被闐憫握住,拉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岫昭的手指甲留有一粒黃豆長短的白邊,顯得指節更加頎長。此時右手中指的指甲缺了一塊,白邊整個斷了開,只留下貼肉的部分,顯得有些不雅。
闐憫把這些細節一絲不落地看在眼里,挽著他手指道:“讓我看看。”
第202章
岫昭自然不愿意。闐憫這算什麼?讓他脫了衣服驗身?
他不需要闐憫的可憐,既然闐憫不記得,他寧可此事就這麼過去。
闐憫并沒打算讓岫昭如意,尤其是他遮遮掩掩的時候。林宣的話還在耳邊響著,岫昭怎能與他以外的人一起?表面上林宣是跟他“告密”,可哪有屬下不向著主子的,這更像是向他暗示。
要說他那晚一點記憶也沒有也不是,他記得勾在他腰上的一雙長腿,記得他攬在懷里的腰肢。
帶回去的小圓個子不高,顯然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