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岫昭的眉眼彎了彎,嘴唇一揚,讓周遭的空氣都暖了起來:“他沒說喜歡哪只?”
林宣決定逗一逗自家王爺:“沒有。”
岫昭聽罷皺起眉頭:“怎麼可能?………不行,本王要去問問他。”
林宣拉住他道:“……王爺去不得。”
岫昭道:“為何去不得?”
林宣為難道:“小王爺若是說喜歡狗呢?”
“那本王就……”岫昭說到一半,怒道:“林宣你——”
林宣頗為無辜:“屬下怎麼了?屬下可沒說王爺要…………”
岫昭截斷他:“你敢?!”
“屬下不敢。”林宣聽來的是闐憫對獅貓多有偏愛,小狗則是由舒桐養著。他只道闐憫現在太沉得住氣,能對岫昭“欲擒故縱”,自家王爺日后可能“吃苦頭”的地方還多。
闐憫的冷淡不止是對岫昭,還有一眾上過門的王公大臣。岫昭礙于王宇在將軍府,數次想要去找他也未能如愿。他日日與龔昶打聽他的行蹤,卻始終沒能邁得開腿。
轉眼又過半月。闐憫進宮如家常便飯,連守在正泫書房門口的太監總管見了他也不攔了。這待遇直比上岫昭,讓群臣感嘆皇帝的口味果真是一朝一變。京師的布防在這半月來改了不少,幾乎都是按著闐憫的意思,不可謂不風光。蘭璟亭依舊忙著替正泫改制,把全國一大半的土地都替正泫收了回來,為朝政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怎樣看來,岫昭都是個在王府閑出毛病的紈绔。這紈绔也沒想別的,只想著再過一日便是闐憫的生辰,要怎樣為他慶賀一下。闐憫近日對他的冷淡讓他無所適從,反倒有些吃不準闐憫是怎麼想的。
皇帝顯而易見的恩寵近在眼前,他拿什麼去換闐憫對他至死不渝?除了這身子,他想要的正泫都能給他。兩人的相處既是恩也是債,他對闐憫的好就能讓闐憫為他造反麼?岫昭自覺著籌碼不夠,尤其是闐憫還介意他從前的事,覺得他倆的感情并不牢固的時候。
在與皇權的對抗中,岫昭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力。或許他應當如林宣所說,應該拋棄掉自己在意的東西,才能在與正泫的對抗中贏得一點勝算。
闐憫既是他的生棋,也是他的死棋。
第196章
第二日岫昭早早交待了不回府,就抽身往將軍府去。這許多日他沒有個理由去騷擾闐憫,今兒卻不一樣。雖說闐憫已早早束冠,但今天才是二十的生日。 許多年前的他也因為此事去過將軍府,還備下了一支銀箭做禮物。
今日——今日太忙,什麼禮物都沒帶。
恰好闐憫今日也推了所有安排,在府里休息。岫昭到將軍府的時候,闐憫剛剛打完一套拳,微濕的汗珠籠著年輕人的輪廓,把人襯得既風流又堅毅。岫昭看得目不轉睛,嘴角微微揚著,不忍開口打攪他。
闐憫察覺到有人過來,轉過臉朝他微微一笑。岫昭被他這一笑勾了魂,眼角眉梢越發顯得嫵媚瑰麗了。兩人眼對眼地看了一陣,岫昭才緩緩問:“今天出去麼?”
闐憫道:“不出去。怎麼有空過來?”
“想著幾日沒見,就過來看看你。”他本意是要專程為他慶生,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闐憫仿佛看透了他,找了條汗巾擦汗:“就這樣?”
岫昭把他的汗巾拉過去攥著:“不然呢?”
闐憫不與他爭,松了手道:“還以為有別的事呢。比如……過來看看貓狗?”
岫昭突地一笑,拉過闐憫的手,替他擦起額上的汗來。闐憫站著不動任他施為,雙瞳里映著岫昭的臉。岫昭忽然有些心慌。他從前對闐憫游刃有余,最近卻處處不對勁。闐憫個子比他高出小半個頭,一近了便壓迫力驚人,縱然他見過許多將軍,也沒有一個像闐憫。要說最接近的,可能是闐憫的爹闐風。可當時他才十歲,闐風已過三十,遠不和現在的情況一樣。
闐憫瞧著岫昭走神,手腕抬起,勾起手指碰了碰他臉頰。岫昭眼一瞇,不著痕跡地讓了開。“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怎麼,不是都送我了麼,這是想收回去?”
“倒也沒有……只是我好奇想知道。”
闐憫抓住他的手,淺握在手心:“幾日沒見,越發不懂你。”
岫昭臉上發熱,頭一次這麼拙于言辭:“你要不要洗一下,我們出去走一走。”
闐憫看他半晌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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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昭在廳中等得百無聊賴,正想著要去偷窺一下闐憫洗澡,卻被拎著銅壺給闐憫加水的許達嚇得退了回去。他第一回有這做賊的心理,正惱他的一個隨從都能隨便進,卻見許達很快便出來了。
他心道許達不過是闐憫的下人,端水伺候而已,這才覺得沒事了。等到闐憫浴罷也沒過多久,見著青年一頭青絲滴著水出來,岫昭也沒忍住,拿了梳子替他打理。
闐憫只覺得今天的岫昭太反常,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曦琰,這些事我會做。
”
“我幫你快些弄完,也好出去。”
闐憫欲言又止,只得讓他替自己又擦又梳。等到頭發干透,又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岫昭替他束好發冠,盯了他后頸好一會兒,音又低又軟:“今天生日,可有收到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