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桐也后悔自己沒說個好事兒,喪道:“他整天跟著你干嘛?真是要監視著你與我約會?”
闐憫聽得直搖頭。忽然視野里闖進一個白點,似是有人從遠處縱馬而來。
“那是誰啊?”舒桐瞇著眼,手擋著光看不仔細。
這人來速比王宇更快,眨眼間便奔到近處,顯然胯下也是匹千里良駒。闐憫辨出來人,心中止不住狂跳起來。他總算來了…………
第159章
岫昭的形貌闐憫早已深深烙在心上,就算此時他用紗帽蓋頭,也一眼認了出來。舒桐本還有些猶疑,見著闐憫嘴角帶笑,問道:“是王爺?”
闐憫點頭,身下白駒原地踏個不停,似是止不住前沖的欲望。岫昭來的方向與王宇的正好相反,顯然是早就等在前邊的。大約見時辰到了,等不及要往后走。闐憫心中喜悅,岫昭不止沒忘,還早早在十里外等他。
岫昭奔得太快,斗笠上的白紗和衣擺都飛了起來,眼中只望著闐憫。
闐憫目視前方,問舒桐道:“我臉上擦干凈了嗎?”
“啊?”舒桐一愣,往他臉上再看:“干凈了。”他話音剛落,就見闐憫打馬沖了出去,心里直呼闐憫臭美,與他一起走怎麼不注意下形象?
闐憫奔到一半,卻見岫昭勒馬停在了路中,不住往他身后張望。他往后一望,王宇已經快趕上舒桐,似在后頭喊什麼。岫昭顯然是發現了還有外人,拉著馬走來走去,沒有上前與他碰頭。
闐憫仿佛能看見他白紗后邊皺著的眉心。岫昭伸手止住他上前,雙手一齊朝他比劃起來。兩人相距不過幾十米,雖聽不見對方說話,可動作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等……你……回家。”闐憫心中默念,那頭岫昭怕他沒看清,又做了第二遍。
岫昭比劃完,從馬上解下一個包袱,扔在了地上。闐憫身后此刻有了馬蹄聲,心知是舒桐拉不住王宇,人硬要上來湊熱鬧了。他此刻恨不得解下馬上的弓箭把他打回去,期盼著他與岫昭有那麼片刻時間。
“闐兄——闐兄——”王宇的聲音一聲比一聲近,岫昭又望了一會兒闐憫,一拉韁,調轉馬頭走了。
闐憫往前追了幾步,翻身下馬撿起他留在地上的包袱。包袱沉得壓手,闐憫一摸一掂,覺著里頭應當都是銀子。他不敢拆,只把包袱暫放進了在馬褡子里。
“闐兄撿什麼呢?那人又是誰?”王宇已經打馬趕到跟前,舒桐萬般無奈地也跟了上來。
“說舒桐落了東西,來送東西給他的。………不知是誰。”闐憫上了馬,多看了一眼舒桐,眼神之中郁郁之色甚重,舒桐知道,他是埋怨他沒拉住王宇了。
王宇笑道:“我瞧著那不是個普通人,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我哪知道,你問他去。”闐憫沒心思和他說話,用腿晃了晃馬袋,仿佛在看包袱裝在里頭牢不牢固,會不會掉出來。
“闐兄這麼冷淡作甚,那東西怎的,不是給舒將軍的麼,怎的裝你包里去了?”
“他的就是我的,回頭再給他就是了。”
舒桐皺著眉頭咳嗽一聲,倒像有些不好意思。
“說起來,闐兄獨自跑到這兒來,只是幫舒將軍拿東西?”王宇笑得有些放蕩,好像捏準了他倆玩笑。非但闐憫不舒服,舒桐亦是十分不舒服。
“王將軍。”闐憫道:“若是閑得要關心闐某家事,闐某可以給將軍找點事做。
”
“哎,別這樣。”王宇拉著馬繞闐憫轉了個圈,“我不過是想跟闐兄套近乎,沒什麼惡意。”
“王將軍先回去吧,好歹那頭得有個人看著。”
“不是還有首尾兩位將軍麼。”王宇嘆了口氣,拖長了聲道:“好吧,主將有令,末將聽令。”他挑著眉,飛快地抱拳一禮,打著馬轉身回大軍中去了。
闐憫望著岫昭方才離開的方向,人去得雖遠,可那襲白衣卻在遠處停著,望著他這頭。他舉起手跟岫昭揮了一陣,岫昭才抬了手與他道別。
舒桐道:“你不過去?”
“嗯,他該回去了。也不知包袱里頭是什麼。”闐憫說起岫昭又笑了,伸手去馬褡褳里去那個包袱。舒桐道:“說不定早料到了不好見你,這準備著一路跟著大軍走呢。”
闐憫聽他說的不無道理,包里面說不定還有信件紙條。他忙著打開包袱,一堆白花花的銀子露了出來。舒桐呆道:“這是送你去嫖啊?你上戰場哪兒使去?”
闐憫拿起里邊一個更小的布包,把那一堆銀子遞給舒桐,在一邊拆了起來。小包里折著一個信封,信封里似乎還裝了石頭一樣的東西。舒桐眼尖,闐憫剛拿出來就吆喝了一聲:“王爺就是王爺啊,這隔三差五的給你送值錢的東西。”
闐憫手中一枚白玉扳指,色如羊脂,凝膏似的細潤。他省起從前岫昭也送過一枚給他,不過那只扳指現在戴不進了,被他收起來存放在了府里。闐憫捏起指環,套進右手拇指,只覺著不松不緊,剛好他一個指節的長度,合適得仿佛岫昭親手量過。
他想著前些天岫昭握著他手摸摸瞧瞧的,耳垂上飄起一抹淡色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