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此圖者,等于掌握了大祁軍事布防,在文臣手里或是無用,可在武將手中,無疑是一大殺器啊。”許妄無疑對此圖十分向往,評價頗高。
舒桐心思一動,想到了別的事上。
闐憫道:“我爹既不用它,那我也沒有用的道理。何況這東西他放在哪里,也從未跟我提起過。”
許妄見他不當回事,也不好再多勸說,只說自己從未見過,很是想一觀。舒桐倒了酒道:“若是以后尋著了,想來闐憫也會交還朝廷,不過那之前,自然會讓許將軍見一見的。四年不見,將軍怎一來就說這些個嚴肅的,我先敬將軍。”
許妄不好意思道:“我人老了記性不好,怕這酒一下肚,就把正事兒忘了,所以……”
三人都笑了,喝酒吃肉一起說起當年事來。
舒桐闐憫把許妄賠得暈暈乎乎,讓許達扶著人去客房躺了,這才一起到闐憫房里說話。兩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駐軍圖的事,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陣子。
舒桐這會兒想的是四年前在王府見到的地下武庫,那時候賀川還在王府里,當著他的面殺了幾個鬼方的刺客。若是這張駐軍圖落在王爺手里,再加上闐憫,那說不定真的能弄出大事來。
“我說……從前我沒讓你表態,也覺著沒必要。你與王爺怎麼著也只是你們兩人的事。”舒桐頓了頓道:“可現在我想問一句,你是想跟圣上,還是想跟他?”
“你在說什麼?”闐憫笑道:“你我是朝廷的將軍,自然是效忠皇上。”
舒桐道:“你別給我裝傻充楞。”
闐憫伸手搭在舒桐肩上:“怎麼,我說的你不滿意?那你想我說什麼?”
舒桐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連我褲衩什麼顏色都知道?”闐憫勾過舒桐脖子,靠著他耳朵邊道:“我喜歡他,夠清楚了吧?”
舒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拍開了闐憫的手:“別靠這麼近,聽得清。”
“不過我確實不知東西在哪兒。”闐憫想了想,他連當年岫昭送他的銀箭都差些找不到。他爹一定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老管家,只可能是自己藏起來了。“找著了再想那些不遲,何況我也不知他稀罕不稀罕。”
“呸。”舒桐對他這行為鄙視得緊,“他稀罕你得很,要不怎麼后院沒人了?”
闐憫笑得更放肆了些。“那是他身子不好,力不從心。晚些我去見見他。”
舒桐道:“你去的時候把藥帶去,府里還有一些。”
“你讓龔掌柜帶去吧,不是沒理由見面嗎?”
“我與她見面哪兒要理由?”舒桐哼了一聲,他沒把藥一次給龔昶也是這個意思,還有一方面是也想讓闐憫親自送去。
“你不去,那就我拿去吧。”
“欸……”舒桐欲言又止,瞧著闐憫在一邊笑,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去去去,我去。自己的事兒都搞不定,你還笑我?…………”
作為兄弟的舒桐,此刻竟也覺得闐憫著實生了一副讓人嫉妒的皮囊,他這個天天看著的尚且順眼,王爺那般心里掛著也是人之常情。
·
晚些時候,闐憫在闐風的臥室里細細查了一遍,一無所獲。對于許妄所言的真假,他倒沒有去懷疑。闐家若是沒有先皇撐腰,也不會榮寵一時。闐風逝世,先皇悲而駕崩,無一不在佐證著這對君臣的情誼。
闐憫不由得想到正泫,皇帝對他確實未有什麼虧待,或許就像許妄說的,他當初只是被他藏了起來也不一定。
雖是如此,正泫卻對不起岫昭,把岫昭逼得半夜噩夢的君主,他能效忠麼?
闐憫等過了二更才動身去王府,在床上把岫昭逮個正著。岫昭睡得迷迷糊糊,見是他來了,披了披風坐了起來。室內亮起豆大的燭火,闐憫忍不住,伸手便把岫昭抱進懷里。岫昭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在他身上靠了一會兒,才慢慢覺得腦子清醒了。
“這麼晚過來,要來早些時候不好?”
岫昭披頭散發的懶散模樣在闐憫眼里就是另一層意思,他手底下把人的腰扣緊了道:“我來找王爺睡覺的,早了怎麼行?”
岫昭聽著突地笑了:“什麼時候學得這般不正經。”他伸手穿過闐憫的腰,緊緊抱住人的后肩:“來吧,本王成全你,跟你一起睡。”
“曦琰,你身上的毒……”闐憫下巴擱在他肩上,臉上被他身上暖氣熏得微微發熱。
“你知道了?”岫昭下巴仰著,與闐憫的身高差還沒能適應,只覺著脖子累得慌。
“我回來的時候,有帶多余的解藥,只要對癥,你很快會好的。”闐憫的手在他肩胛處游移,“你早和我說,我也不與你置氣了。”
岫昭拉他去床上坐,半瞇著眼道:“你回來那日,有給我說的機會?”
闐憫赧然,靠著他肩:“那你也不拍醒我,就與我斗氣。”
岫昭伸手抱他,反而像是靠在闐憫懷里:“我不想你去云滇,皇兄要你帶著安心宜去當人質。”
“既然連人質都有了,曦琰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闐憫食指勾起岫昭下巴:“嗯……難道是舍不得安心宜?”
“闐憫!”
闐憫拖長了聲音“嗯”了一聲。
岫昭發現他自從長個兒了之后什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