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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兩日岫昭也安生,在蕓生堂沒出去過。除了叮囑闐憫治傷,大多數時候也跟眾人一起待著。岳冰自打住了進來,搬到了葉凌的隔壁,在眾人面前不時活躍氣氛,可惜葉凌跟個木頭人一樣,少有理她。林宣瞧著暗自發笑,時常拉著舒桐說些悄悄話。他二人經過穆言調理,傷口長得七七八八,恢復了往常一半體力。
原本說好的第三日便要啟程,這天一大早闐憫就盼著穆言發一句話,硬是在去蕓生堂藥鋪的路上等著。岫昭哪兒會不知道他心思,左右沒事,也陪他一起等穆言。
穆言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連龔昶也尋不著,問了藥童添福,才知穆言是去后山的藥室做藥去了。闐憫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悶著一張臉,看岫昭哪兒都不對。
岫昭平日里總是時不時逗他一下,惹上兩惹,今兒難得的唉聲嘆氣。闐憫不覺心思被他吸引了去,問道:“曦琰在想什麼事?”
“我在想穆言。”
原本這話誰說都不會有毛病,偏偏從岫昭口中說出來怪的很。穆言相貌清俊,氣質上也有幾分像岫昭,脫去了那份超然,可不就是岫昭這般的模樣。岫昭平時嘴上沒個正經,舉手投足自帶了幾分風流紈绔的氣性,對方只要是人上姿色,那話就容易引人亂想。闐憫雖說對他習以為常,也皺起眉走神想了片刻,穆言和岫昭,站一起的確很不錯。
岫昭見闐憫沒說話,歪著腦袋湊到他眼前。
“穆掌柜怎麼了?”闐憫自是八風不動,臉上無甚表情。
“唉,他不跟我走。
這一別,不知道下次見是什麼時候了。”岫昭嘆氣的理由也出奇簡單,只是單純地傷感與人離別。
“曦琰是王爺,連個人都叫不動麼?”
“可不是麼,我想他搬去王府,他拒絕我好多回了。你說他就守著后山那一堆花草做什麼,本王的王府由他種去。”岫昭越說越離譜,聽得闐憫頻頻皺眉。
“活該。”
“你說什麼?”岫昭懷疑聽錯了話,雙手撐在闐憫的輪椅扶手上。
“強人所難,天下的人還都得聽你的不成?”闐憫別過頭,極其不屑地輕哼一聲。
岫昭琢磨了會兒突然想明白了,湊在闐憫跟前笑道:“你今兒怎麼心情不好?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碰上一碰?”
“誰要碰……”闐憫話還沒說完,岫昭一張臉近的不能再近,就要強迫上。
闐憫撥動輪椅一退,岫昭沒站穩,栽在了闐憫腿上。闐憫尷尬得脖子都紅了,岫昭姿態不雅地壓著他大腿,看樣子是不想起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王府里誰不是見我就撲,巴望著和我親近親近,你倒是見我就躲。”
第90章
闐憫面上一熱,只得定定看著腿上這個無賴。
岫昭不經心的抬眼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你到底是不滿意我哪里?”
“…………”
“哪里?今兒非得讓你說了,找著緣由才好相處,省的一路跟我別扭。”岫昭面上似笑非笑,眼眸一轉,瞅著闐憫的手,又去捻沉香串兒。
闐憫抬手躲開,越近處看越覺得岫昭一張素顏完美無暇,哪里能挑出不好來?他一時間“惡”向膽邊生,準確無誤地捉住了岫昭下巴,目光直往他臉上瞧。岫昭雖說在外拈花惹草,可從未被人這般抬起下巴看過,一時傻了眼,竟也沒推開,半晌才道:“你做什麼?”
闐憫只覺得指尖觸感溫溫熱熱,平滑細致,愣道:“沒做什麼。
”
岫昭此刻想笑又笑不出,心里覺得怪的很,還維持著風度:“平日里我做這動作只有一個意思。”
闐憫抿著唇不發一言。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闐憫非但沒有撤開手,反而沿著岫昭的頜骨摸到耳后,又再移回岫昭的下巴上。這一回摸得更仔細些,指尖的感覺更明顯。
岫昭皮膚被闐憫裹著紗布的手擦過,談不上舒服,只覺得糙極了。他一門心思想讓闐憫成自己的人,也顧不上理會這點兒不對的苗頭,順從地配合了闐憫:“怎樣,滿意了?”
闐憫摸上他修長脖頸上鼓起的喉結,開口道:“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不如跟我去房里做這些事。”岫昭將將說完,還未等到闐憫回答,便出了個更尷尬的事兒——他瞧見龔昶來了。
龔昶原本沒有打算回,可穆言說藥沒做完,要多耽擱一個時辰,怕岫昭久等,叫她先回來知會一聲。她才踏進后院沒走多遠,便撞見這麼一幕:主子半倚在小主子的腿上,下巴上還擱著一只手。
岫昭這會兒要起來也來不及了,直到龔昶走到面前還不動聲色。反觀闐憫臉上有些不自在,手也收了回去。
“王爺這是在做什麼?”龔昶不想問,卻又得硬著頭皮找些話。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只是岫昭這姿勢委實有些自毀名聲。非但自降身份,還讓一個半大少年……龔昶想了又想,最后還是決定不想,一門心思地裝作關心主子就好。
“方才走路不小心,摔了。”岫昭也不知哪里練就的臉皮,開口全不考慮像不像那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