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闐憫細細望去,果真在一堆綠葉中見著待放的花蕾。少年臉上露出一個淺笑,難得放松了心情:“你帶來看這一堆草,還說有什麼稀奇?”
“咳。”岫昭尷尬著咳嗽一聲,卻被闐憫抓下了衣袖。“來都來了,曦琰就教一教我識花好了。”
縱然做慣了閑散王爺,岫昭也沒想到闐憫會有這分閑心,“識什麼花啊,認認草吧。要是說不好,你可別笑我。”
闐憫這回是真笑了起來:“還有你不認識的。”
這一說倒真難倒了岫昭。要說蘭花開了花他認識的不少,沒開的時候,可不就是一堆草麼。縱然是養了幾十年蘭花的老花匠,也不能在一堆“草”里準確地分出它們的品類來,能分個大概已不錯了。
“這……他這院子里的花少說也有幾百種,我要有那麼厲害,王府里也不要花匠了。”
“那你還是不要認得的好。”闐憫瞧著岫昭垂下的一截瑩白指尖,最終也沒有握上去,低頭問道:“曦琰看看這叫什麼?”
闐憫輪椅旁邊,一株細韌的蘭草開了花,遠遠地看是三瓣白,近看又有些粉。花心處是淳厚的玫瑰色,縱是岫昭見過,也一時想不起是在哪家的名宴上。
“這個我見過……嗯,讓我想想………好像是叫………”岫昭思忖一會兒,沒想出叫什麼名,索性自然道:“哦,叫心心相印。”
闐憫聽得一愣,一時不能分辨他是玩笑話還是正經話,追問道:“怎麼是這麼個名?”
“你看那正中間的紅色,不就像顆心?”岫昭閑扯起來也不含糊,說得像模像樣,甚至連自己也覺得這名好。
闐憫低下頭望去,果真那白花之間的瑰紅像一顆桃,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
岫昭接道:“你看這花開兩朵,不正是這意思?”
闐憫點點頭,心里莫名多了些別的東西。他抬眼看岫昭,發現岫昭也沒看花,目光不躲不避地正落在他臉上。
“你是不是又變著法子胡說八道了………?”
岫昭臉上一尬,心道怎麼就被他識破了,怏怏道:“我說的你既不信,又何必要問呢。來,速速逛完了這兒,就回去了。”
闐憫被他一糊,忙道:“我又沒有不信你,不過多問了一句。”
岫昭彎下腰,前臂擱在闐憫輪椅扶手上,半瞇著眼道:“想多玩會兒?”
闐憫每每對他這種異樣的親昵不習慣,稍一退后,又往前挪回原位:“是了。難得出來透透氣,你就說要回。”
岫昭面不改色道:“要是我送你回去了,蕓生堂又沒個人在,你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他說的正是闐憫心中所想,舒桐跟著龔昶一道去玩了,指不定早把他拋在腦后,回去了也空對著墻沒個人說話。闐憫正愁著岫昭不放他多活動活動,聽得岫昭又道:“躲我是什麼意思?要不跟你計較,陪你多玩一會兒也行,你親我一口。”
“…………”闐憫握著扶手的手一緊,也沒注意到是抓的岫昭的胳膊。
“不愿意?”岫昭一張清逸的臉靠在近處,沒羞沒燥地倚上闐憫的肩。
闐憫耳朵邊熱烘烘的,都是岫昭的鼻息,別過頭道:“曦琰把我當什麼了。”
岫昭眨眼道:“當什麼,你與我同塌而眠,情也定了,你說我當什麼。這四下無人的,還怕有人看不成?”
“…………”
“就算有人看了,我挖了他的眼珠子,拔了他的舌頭,讓他無處說道去。”
“…………”
“怎樣?丟不了你的人。
”
“…………”
闐憫一直覺得岫昭是有意戲弄,這些私話怎能這麼隨便地說出口來?他越是不正經,闐憫就越難懂他。“那回去了。”少年一雙俊眉此刻全皺了起來,看得岫昭心癢難耐,直呼人間絕色。
闐憫說完又有些后悔,岫昭難得帶他出門,事事要依著他似乎也說不過去。偶爾他有些無傷大雅的要求,似乎也沒那麼難理解。可是為什麼都是跟他……
岫昭忽而仰頭長長一嘆,“與你一起,真是比登天都難。”
闐憫原本有些妥協的意思,聽過便道:“那早早放棄不就好了。”
岫昭左右尋了一張矮凳,搬到闐憫輪椅邊坐下,仿佛不準備走了,“你要與我比耐心?想我知難而退?”
“我就是這般不識抬舉。”闐憫眉頭依舊沒展開,“我沒經歷過這些,哪日不如你的意了,把你得罪了,反倒不如兩不相欠。”
“…………”
闐憫見人不說話,提著嗓子道:“是不是想通了?”
岫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淡淡吹了一口氣,側著臉道:“別廢話了。我再問一次,你是要親還是要回去?”
心心相印這個蘭花是真有的,不過名字嘛,就不是出自岫昭了hh。
第83章
這話說得頗有些強勢,闐憫頭一遭被強迫著做選擇,不悅道:“回去。”
岫昭聽得上火,淡眉一挑,伸手便往闐憫身上去了。闐憫突然被他打橫抱了起來,心中一驚,正想掙扎,卻見岫昭抱著自己坐到了輪椅上。
兩人這會兒后背貼著前胸,闐憫坐在岫昭腿上,一時覺得這肉墊子挺受用。
“跟我犟什麼,好歹你是個男兒身,與我親一下能掉塊肉麼?再說了,在澡堂里你不是自己上來的?………”岫昭雙手環住闐憫的腰,不讓人亂動,音調又低又軟,“那時候愿意,這時候怎麼又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