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沒有感覺出來麼?”
岫昭經他一問,心里反而沒了底,闐憫若是喜歡,那怎麼會讓他去蘭璟亭那里,一點醋意都沒有?要是不喜歡,又確實讓他親過了。他卻沒想之前闐憫是有苦難言,躲也無處躲,只得由他折騰。
舒桐見他凝眸思索,覺著要替闐憫做點兒事,又道:“他喜歡的,那是會天天鬧著纏著的,跟個小孩沒兩樣。”
“那他是不喜歡本王。”岫昭忽然下了結論,露出一副不甘的神色來,“他醒的時候,第一眼見的是本王,就把本王當了愛人。”
舒桐聽得頭皮發麻,瞧了一眼林宣。林宣此刻闔著眼,仿佛老僧入定,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面上微微帶著一抹笑。……他這“死人”倒是裝的好。舒桐心里苦,又不知怎地躲,只得聽岫昭繼續問。
“雛鳥破殼之時第一眼便能認母,闐憫如今認了我,他要是日后想起來……”岫昭停了停又道:“ 會不會覺得本王這事上騙了他?”
舒桐覺得自己在浪尖上飄著,隨時都要翻船,心道原本你就在騙他,日后想起來……闐憫喜歡你哪里會計較那麼多,沉吟半晌,謹慎著開口:“王爺不妨待他好一些,他記著王爺的恩,日后也就不會怎樣了。”
“說得好。就算他不喜歡,本王也要他喜歡,他記著的,就是本王是如何的好了。”
岫昭自覺得了答案,起身走了,留著舒桐林宣在房里。舒桐回過身見林宣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還裝死呢?”
林宣眼睜了一條縫,“王爺的事我去摻和啥,你說了便說了,我都沒聽到。”
“哈,你不是日前和我說什麼……王爺對他沒那意思?”舒桐爬上床去,拉了一下林宣,“還坐什麼坐,王爺都走了。
”
林宣被他拉得一個倒栽蔥,差點扭到脖子,撐了身起來道,“我,我打個坐容易麼……要被你弄得真氣走岔。”
“你說什麼?”舒桐扶了人起來,給他掃了掃后背的灰,“是我不好,對不住你。”
林宣一拳捶了過去,把人掀翻在床上,“禮尚往來,禮尚往來。”
“真小人,這麼記仇…………”
岫昭回了闐憫房間,少年正靠著軟枕養神,見他到了,黑亮的瞳彎了彎,“曦琰去哪兒了?”
“去吩咐人做吃的了,都挑的你平日里愛吃的。”岫昭坐到床邊,闐憫的左手伸了過去,把他手握住,“簡單一些,我愛吃什麼曦琰知道?”
岫昭一驚,心道他不是記得在王府的事嗎,怎麼又……當下猶豫道,“你在王府里愛吃的,我當然知道。”
“王府……我在王府?”
“你不在王府,我們已出了京師,要去給你治病。”岫昭不知他到底記得多少,只得慢慢和他說。
闐憫面上有些茫然,隨即嘲道,“我不記得了,曦琰。”
“沒關系,會慢慢想起來的。”岫昭伸手一攬,把闐憫抱在懷里,此時覺得他讓人心疼得緊。
闐憫手指插/進岫昭指縫,低頭看著他那只手,“為什麼曦琰有了我還會去蘭璟亭那?”闐憫皺了皺眉,又想起什麼似的道,“你天天在我這兒,還惦記他麼?”
岫昭心里冤枉得很,心道不是闐憫喊他去的嗎?此時又不敢說真話,哄道:“我不惦記他,只是有些事交代他,你不高興我去,我就不去了。”
闐憫瞧著岫昭臉,“我知道曦琰嘴滑的很,跟我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實話。”
“…………”
岫昭心道他到底記起了什麼,怎麼跟蘭璟亭說話差不多了?不,蘭璟亭也不敢這麼跟他說這話。
“要怎樣才信我?”
闐憫垂了頭不說話,岫昭又有些擔心他說出什麼不得了的,結果人只靠在他身上什麼都不肯說。
兩人靜默著坐了會兒,岫昭先憋不住,“你與我說,你怎麼想的?”
闐憫抬頭看著他,眼里的眷戀少了幾分,“我要見舒桐,曦琰叫他過來。”
“見他做什麼,我在這里還不夠?”岫昭心底忽然有些涼,闐憫雖然忘事,腦子卻還沒傻,這一問舒桐,不是都露餡兒了?他還沒與人串供,實在不知道闐憫會問什麼。
闐憫笑道,“曦琰會騙人,他不會。”
岫昭見著他笑,也沒什麼心情,反而覺著露出了狐貍尾巴,“你覺著我哪里騙你了?”
闐憫想了會兒,看著岫昭雙眼,瞳子跟貓似的眨也不眨。岫昭被他看得心虛,只聽得人道:“如果我與曦琰的關系是我想的那樣,曦琰怎會讓我許諾。”少年側過頭又道:“我不是個心胸寬闊的人,我記得蘭璟亭與你是什麼關系,這件事上,我不會與人共享。”
闐憫說著又有些好笑,“你騙我做什麼?見我腿腳不方便,安安我的心?覺著我喜歡你,所以你要雨露均沾?”
“你說什麼?”岫昭被他說得懵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闐憫皺眉道,“你大可不必,我不會胡攪蠻纏,也不想要這樣的關系。”
岫昭一顆心跳得厲害,闐憫說喜歡他?岫昭抵著他下巴,把人抱得緊了,暗自開心一陣,在闐憫耳邊道:“回去我就打發他們走好不好?”
“好。”闐憫手上一用力,將岫昭握得緊了,岫昭只覺著被他抓得疼,少年的聲音字字句句傳進耳里,“你別又騙我。
”
岫昭想著舒桐的話,心中有些發愁,后院那些公子侍妾來路復雜,又怎能一次全趕了?此時腦中發懵,為了哄闐憫什麼也愿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