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淵根本沒當真,「拭目以待。」
9
文森不允許夏淵自己去酒店住,死皮賴臉的非得把人往自己公寓帶,這回倒是規矩很多,小心翼翼的給夏淵安排了客房。
「這房子是我去年買的,後來人一直在h城,說起來還沒怎麽住過」文森一邊從櫥櫃中拿幹凈的寢具一邊說,大少爺現在表現的勤快,完全就為了挽回一點自己在夏淵心中的形象,他哪裏幹過家務活,套個被子費老大勁。
夏淵看猴戲一樣雙手抱胸無動於衷的站在床尾。
文森折騰出一身熱汗,叉著腰火冒三丈的盯著那團冥頑不靈的棉被,他娘的本想表現表現,結果現在顯得更蠢了,他實在受不了這個氛圍,不好意思道:「要不你給我搭把手?」
夏淵嗤笑一聲,抓起被罩的兩個角,挑眉道:「快點吧,我累了。」
不是他想幫文森,是他怕這麽下去,自己一晚上都不用睡了。
這其實是個挺曖昧的行為,倆人現在的動作就跟婚後小夫妻共同打理家務一樣,文森原本是真的想把活盡快幹完,但是幹著幹著瞄見夏淵的動作,腦子裏想入非非,不經心猿意馬起來。
分開的那五年也不是沒有過男女朋友,脾氣比他好,長的比他漂亮,純情的,老練的大有人在,可就是沒人能給他這種感覺。
好像和夏淵在一起做什麽都開心,心裏七上八下,總惦記他吃沒吃飽,穿沒穿暖,會不會讓人欺負了,他脾氣這麽軟,肯定吵不過別人,這人也就在自己面前耍耍橫,可誰讓他喜歡他呢,就連他臭臉也喜歡。
以前覺得一輩子特遙遠,現在想想,要跟這麽個人過一輩子,好像也不是什麽難事。
文森拉好拉鏈,「阿淵。」
「幹什麽?」
「你現在還在念書,肯定要回h城的吧,但是你媽媽舅舅都在這裏,要是畢業後想回b市也可以,到時候我也回來,你喜歡這套房子嘛……」
「你到底想說什麽?」夏淵困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不耐煩的打斷。
文森心裏軟軟的,身體中好像充滿力量,「我是說,以後我們肯定會住在一起,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太早,但總要規劃一下吧,你說呢?」
夏淵一副你在說什麽瘋話的表情,可他今天實在太累,不想和他爭論。
半夜文森躺在隔壁床上睡不著,無聊到敲墻玩,一墻之隔就是夏淵,一下一下,像心跳。
他有種沖動,想跑過去抱著他,告訴他自己到底有多愛他,想親親他柔軟的耳朵,夏淵啊夏淵,簡直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懲罰,文森至今想不通,怎麽能這麽喜歡一個人,愛情妙不可言。
10
夏淵回h城有段時間,這回文森沒有出現,夏淵猜測也許文森已經知難而退,或者他失去了繼續扮演浪子回頭戲碼的興趣。
無論什麽理由,文森的離開對夏淵來說都是好事。
然而,某個傍晚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是夏淵嗎?」對方的語氣急吼吼的。
「是。」
「謝天謝地,老天爺,夏淵,哦不,淵哥,我是文森朋友…」
夏淵聽到這正要掛電話,對方卻好像了然他動作般,迅速說到「您…您能不能來b城,見見森哥。」
夏淵沈吟片刻:「你既然會打電話給我,應該知道我和文森的關系,你覺得我會去嗎?」
「森哥他自殺了。」
「你說什麽?」夏淵詫異,他實在無法想象文森那樣極其自大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求您來看他一眼吧,森哥為了您跟家裏出櫃,差點被老爺子打個半死,可他被關禁閉後還不松口,就打碎了浴室的鏡子,拿鏡子片劃了手腕。」
「他死了嗎?」
夏淵話一出口,對方楞了,「……那倒沒。」
「哦,那你和他說,一般割腕死不了人,苦肉計對你家人有用,對我沒什麽意義,就算你拿鏡子片割脖子大動脈我也不會心疼,還有,如果你死了我倒不介意買束花去墳前看你。」
哪用小山轉達,文森這頭躺在醫院裏,雖然手腕處包著厚厚的紗布,精神頭倒還不錯,只是那是在聽到夏淵那番精彩發言之前。
小山吶吶的看著文森,尷尬的收起被掛斷的手機,不想觸他眉頭,悻悻離開了。
其實小山說的都沒錯,文森的確為了夏淵和家裏鬧翻了,可結果夏淵早已不在意。
他傷好後立刻去找了夏淵,青年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他突然明白了,夏淵真的不會為自己的事情而動容,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夏淵不愛他,亦失去了恨,而這些,都是他帶給他的。
他將那個溫柔善良的少年徹底殺死,埋葬在了不知名的歲月中,這不是夏淵給他的懲罰,是他的傲慢毀了一切。
他們的故事,或許從那個午後開始,就已經走向終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