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他在同學面前說:
「別惡心了好不好,我又不喜歡他。」
很長一段時間,這句話成了夏淵的噩夢。
五年後,他和他重逢。
他卻強硬地抱住他順勢把人壓在沙發上,顫抖著用力啃咬他的唇,說他找了他整整五年。
1
文森今天答應了陪妹妹吃午飯,特意早一個小時從公司出發,到家的時候,保姆楊媽說文婕正和老師在書房補課。
「新找的那個大學生?」
「可不是,小婕可喜歡他了,剛才還說老師渴了,叫我幫忙榨果汁呢。」楊媽把橙子切塊,啟動榨汁機,樂呵呵道。
文森聽完覺得新鮮,自家妹妹什麽德行他還是清楚的,但凡和學習沾邊的事她是一樣不幹,之前氣走了多少名師教授,這突然一轉性,絕不是小姑娘開竅了。
他興味的摸了摸鼻子,接過保姆手中的果汁,「我去吧。」
文森長腿一邁,突然轉身問道:「對了,那老師叫什麽?」
「小婕好像叫『夏老師』,我記著他上次說自己叫夏元還是淵來著?」保姆撓了撓頭,才見過沒幾面的人,實在印象不深,只知道……似乎是個成績非常好的青年,長的挺清秀。
文森擡手拇指扣起,還沒來得及敲,就聽見裏面傳來清朗的聲音,他楞了楞,頓住了。
「文婕,這題相同的題型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下次不可以再錯!」
「還有這題,上次一模一樣的你也是這個地方有問題……」
文婕嬌憨道:「哎呀,我知道了嘛,下次肯定不錯啦!」
「認真一點!」語氣似乎有些惱怒,卻因為主人的聲線太過綿軟,反而多出幾分無奈來。
多久以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在他上課睡覺時,輕輕拍他的頭,叫他『認真一點』,他們坐在班級最後一排,沒人看見他在課桌下悄悄牽起他的手,對方蒼白的臉頰瞬間爬滿紅暈。
「文森,別這樣。」少年是南方來的轉學生,身量比北方男孩單薄許多,就連說話也是吳儂軟語,輕飄飄的鉆入人心底,小貓瘙癢一樣鬧著。
「怕什麽,你是我的人,就算被發現,諒那群傻逼也不敢說我們什麽!」
少年害羞低頭的時候,露出一截雪白的後頸,文森常常看得牙癢癢。
2
回憶隨著她妹越來越嗲的音調結束,他大概意識到文婕積極接受新補習老師的原因,文婕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
放在把手上的指尖微顫,自己動用關系把b市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的人,其實不過換了座城市,如今甚至可能離他一門之隔。
事情的真相總是簡單得可笑。
文森小心翼翼呼吸著,精神緊繃到極限,如果聲音的主人並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人怎麽辦,不,這樣殘忍的結局他無法接受。
慢慢轉動把手,光從裏面瀉入空寂的走廊,同時緩緩籠罩住文森高大的身軀,他死死盯住那張日思夜想的面孔,文森的睫毛在陽光下被染成金色,琥珀色的瞳仁仿佛迸發出奇異光彩,冰封的四肢正在回暖,骨骼也一寸寸重塑。
書桌前的倆人齊齊擡頭。
上天總是厚待他,文森不敢眨眼,心裏泛起陣陣酸澀。
「夏淵!還真是你。」
他大步跨入,相距兩米卻不敢靠近了。
夏淵錯愕之後慌忙低下頭,心中又驚又懼,畢竟他沒想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到他。
「哥,你怎麽今天回來了?」文婕起身小跑挎住文森的手臂。
「臭丫頭,是不是忘了哥說過周六陪你吃飯的?」話是對文婕說的,眼睛卻一刻不停的沒離開過夏淵那張清雋的臉。
文婕這才想起似乎有這麽一回事,調皮的吐舌後,目光在哥哥與老師明顯異常的氛圍中來回轉,「那個……你們認識啊?」
文森點頭,夏淵唰地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面對他!
「等一下!」
夏淵背影一僵,抓住書包的手抖得不成樣子,他努力平復情緒,可心臟劇烈的跳動仍在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和文森相遇了。
不可以,不可以又變成那個樣子,要逃離,只有離他遠遠的,自己才有活路。
夏淵艱難的提起腳步,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住,耳後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
「我說等一下,你聾了嗎?」
「我是真的有事。」他無力辯解。
文森腦子一熱,轉頭對她妹道:「哥和他有點事情要說,等下你自己去找楊阿姨吃飯,還有,今天發生的一切不許告訴任何人。」
文婕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他哥拖著夏老師跑了。
3
文森把夏淵弄進副駕駛座上,自己上車後鎖了車門,倆人久久沒有說話。
他轉頭,目光深邃,恨不得看他個地老天荒,但夏淵發現自己沒法離開後,就一直就抱著書包,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那棵樹。
文森喉結上下鼓動,想說的話太多,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而起,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艱難開口:「我找了你整整五年,去過你b市的家,問你鄰居他們都說不知道,你念書的時候也沒什麽朋友,我就……就找私家偵探,可你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