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衛也不敢輕易出手,雖然…背后有人下令要整他們,但那畢竟不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眼下若是貿然得罪了這些人,到時候萬一秋后算賬,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個兒。
秋明心下也有了判斷。他自然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他與衛凌明明約定好,明日早晨沒回他才會來這找,當下提前出現在這里,大概與那個受傷的男人拖不了干系。然而他們為何會把守衛長殺了?其中肯定還有其他緣由。
當務之急還是先與衛凌碰面,無論如何,他的安危最重要。
活動了下手腕,秋明冷冷地對守衛道:“滾遠點,我們自己會去。”
-
秋明一行人被守衛押入地牢。這里關的都是重囚,除開那些不愿投誠歸順的趙國人,還有不少犯下殺人越貨、燒傷淫掠之罪的惡賊。
這些人許久見不著女子,欲望得不到疏解,便把模樣好的男子當做女子看,見牢里來了一群一看就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清俊少年,毫不掩飾眼里的邪光,污言穢語更是斷不絕耳。
藥靈谷的小白花哪里見過這陣仗,緊緊地跟在他們的大師兄云逸身后,而云逸…則緊緊地跟在他的秋明兄身后。
秋明走在最前頭,一眼看到了靠墻而坐的衛凌,還有衛凌身側盤腿而坐的段刻。
他立馬走快幾步,扒著牢門沖里邊喊道:“衛凌!衛凌!你沒事吧!”
“你干什麼!離牢門遠點!”守衛上來就要拉開秋明,卻被秋明一腳踹翻在地。
“你好大的膽子!”守衛被秋明踢了個正著,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剛從地上爬起來又要提矛朝秋明刺去。
秋明側身一躲,見來人還要再刺,也不動,站在原處悠悠道:“你還想動手便想好了,我們奉呼延王的令來此行布醫的善事,若到時候沒能回去,你自己掂量掂量承得承不起這事的后果。”他雖厭惡暴君,但暴君的名號還是頂用的。
那人卻管不了這麼多,正在氣頭上,還想出手,卻被身后人攔了下來。
這人看著像是一群人中管事的,秋明目的達到,對著人道:“我們藥靈谷的人要關也要關在一處。”他指了指衛凌的牢房,“我看這就不錯。”
那人也知道秋明不好惹,心想反正他也按那位大人的要求將人都抓來了,之后的事他也不想多管,省得平白無故惹身腥。
揮手示意獄卒打開牢門,乘著開門的功夫,他嚇唬秋明道:“你們老實在這呆著,是死是活明日縣大人自有定奪。”
門一開,秋明立馬撲到衛凌身邊,拉著他的手左看看右瞧瞧,待確定人身上沒添新傷,才舒了口氣坐下來,“不是讓你好好在驛站待著嗎?你怎麼又跑出來了,還帶個拖油瓶。”秋明指著段刻道。
段刻此時正靠在污黑的墻壁上閉目養神,一襲白衣快染成了紅衣,面色慘白如紙,神情卻淡泊寧靜,分毫不顯痛楚,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秋明低聲詢問衛凌道:“怎麼回事?他是不是已經把你騙到手了?”
衛凌搖頭。他此時精神有些恍惚,頭一陣陣的抽疼,雖不劇烈,但卻磨人。畢竟是大病初愈,身上又余毒未清,遭了今日這一波三折,狀況看著比段刻好不了太多。
秋明見衛凌這樣,急忙把上他的脈,手指放在細弱的腕上,指間的跳動雜亂無章,忍不住“嘖”了一聲。
段刻側目,見秋明在給衛凌把脈,皺眉道:“他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秋明刮了段刻一眼,要不是看他傷得重,真想錘他一頓,“人剛活過來不久就被你折騰來折騰去,眼下這不就犯病了。”
秋明這話說得偏心。他自然知道段刻要真想拿衛凌怎樣,衛凌必然是要一命嗚呼了,眼下兩人既在一處,那大概便是衛凌主動跟隨的。
這麼想著,他又忍不住多看了段刻幾眼。
除了暴君,衛凌從來不主動親近旁人,大多時候都是克制疏離,然而對眼前這人,卻是主動了不少。
說實在的,要按世俗的常理,這個自身難保的犯人,著實比暴君差得老遠…呸呸呸,怎麼能這麼想!暴君是什麼東西!狗都不如!
段刻沒做聲,伸手扶上衛凌的太陽穴,邊有些吃力的地注入自己的內力,邊動作輕柔地揉著,不一會兒衛凌繃緊的下顎就松弛了些。
秋明看著段刻的舉動,心說還挺會撩,倒是知道怎麼疼人。待看見他臉上兩道猙獰的傷痕,又覺得若往后過日子朝夕相處的,臉還是挺重要…不過這也無妨,藥靈谷有上好的舒痕膏,別說兩道叉,就是十道也能給他修補好。
秋明正漫無邊際的想著,就差幫兩人的孩子取個名字時,段刻忽然開口問道:“是失憶的緣故嗎?”
“啥?”秋明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進展也太快了吧,這就開始掏心掏肺暢所欲言了?連失憶的事都給人講了?
段刻以為秋明沒明白他的意思,又問了遍:“他頭疼,是因為失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