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數來,衛凌一個暗衛,卻做了些親衛將軍都做不來的事,如此這般,卻還是只有“死”這一條道可走嗎?
那所謂的公道又算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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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衛凌愿意前往,求主子應允。”衛凌乘方才的功夫已合衣坐起,身上的傷比之從前,算不得太重,挨過了寒毒,這次又有秋明醫治,境遇已好上太多。
呼延云烈見衛凌起身,眼眸一抬,這人也太不聽話,受了傷還要逞強,讓他乖乖歇會比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都難。
衛凌光看呼延云烈的臉色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主子,衛凌的傷不算太重,無需一直躺著,從前折骨剜肉,無人照料也這麼過來了,眼下又何須惺惺作態。”
惺惺作態?呼延云烈瞇了瞇眼,“你覺得我所做種種只是惺惺作態?”
衛凌顯然沒料到呼延云烈會曲解他的意思,他本意是說,自己的傷并無大礙,若是傷勢嚴重自然要好生將養,但眼下這傷并不礙事,無需一直躺在床上,讓他十分變扭…
然而,看呼延云烈這一點就著的模樣,他也不愿多做解釋。
近來,他越發疲于同主子說話,他嘴巴笨,比不得許商志和陸言白能言善辯、鐵齒銅牙,一個字、一個詞的不留意就會引得主子動怒,主子一不信他,二不愿聽他解釋,他能做的不過是沉默不語,等著主子把火泄了就好。
殊不知,這樣默不作聲不但不能息事寧人,反而火上添油。
“呵”呼延云烈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有什麼本事能讓本王對你惺惺作態,我就是真要拿你去換許商志,你又能怎麼樣?”
得寸進尺,剛給了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看來這規矩是不立不行,非要給他點顏色才能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
“衛凌,領命。”
若呼延云烈能未卜先知,知道衛凌這麼回他,開口前…許會慎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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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你…”呼延云烈抬手指向衛凌,正想斥責這人,卻見人肩膀一顫,頭微微側向一邊,一副明明想躲卻生生忍住的模樣,心下頓時如打翻了調料碟子一般,說不清什麼滋味。
衛凌等了一會兒,意料中的巴掌和拳頭遲遲沒有落到他身上,試探著抬眸,卻見主子皺著眉,一副隱忍不發的模樣。
露出這樣的神情,心里定是攢了怒氣的。
為何要動怒?他明明已自愿去換許商志了。
衛凌垂下眼眸,盯著床榻上那團黑紅發銹的污漬,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正如主子所言,就算他不愿意,照樣要去把許商志換回來,自愿與否又有和何用?如此這般,倒顯得有些自作多情了,主子大概不是因為他動怒,而是對許商志…關心則亂罷了。
看見衛凌的嘴角的弧度,呼延云烈瞇了瞇眼。
那一抹笑怎麼看怎麼礙眼。
這人從前分明是不大愛笑的,這些日子他卻時不時就能看見他嘴角那抹弧度,只是…這笑假的很,眼中不但不見丁點兒喜色,甚至還帶著幾分譏諷。
“你很得意嗎?”呼延云烈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衛凌,寬闊的臂膀輕而易舉地掩住晨光,將他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
最近的事一樁接一樁,發生的太過湊巧。
先是十一那樁陳年舊事忽然被人翻了出來,無聲無息地送到他面前,等他查到丘林虎的蹤跡正要好好審審這人時,又恰好看見衛凌在校場手刃了丘林虎。
許商志給他下的藥一發作,衛凌就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面前,同他發生了那荒唐事,轉而第二天許商志就被趙國人擄走,還點名指姓要衛凌去換…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最終都指向了衛凌,讓他如何不疑心于他?
呼延云烈指著衛凌的手緩緩垂下,握緊在身側,盯著衛凌看了一會兒,又忽然伸出兩指鉗住眼前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強迫人與他對視。
衛凌有一瞬的慌亂,正要掙扎,耳邊卻落下一句不容置喙的:“看著我。”
呼延云烈看見這人的細密的眼睫顫了顫,隨即緩緩抬起,那雙黝黑的眼仁便暴露在他眼中,邊上散布著歪歪扭扭的紅血絲,眼底泛著青色,眼下還有一圈烏黑。眼端隱約可見幾尾細紋,提醒著他這人已不再年輕。
中指情不自禁地在人臉側摩挲,明明不算柔軟細膩,卻讓他有些愛不釋手,仿若把玩一塊羊脂暖玉。
直到人眸中泛出了水光,才后知后覺地松手,在人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抹扎眼的紅印。
“咳”呼延云烈后撤兩步,清了清喉嚨道:“許商志的事和你有沒有干系?”
衛凌一時沒反應過來,許商志被趙國人擄走,這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為何主子會覺得和他有干系。
呼延云烈見衛凌不言,又道:“你不覺得最近的事都太湊巧了些嗎?”雖然他尚無法確定衛凌與這些事有關,畢竟目前看來,衛凌并沒有行這些事的動機,趙國人又不可能為了一個暗衛特地綁了許商志來要挾,然而…他始終不愿相信這件事是許商志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