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正想反駁,卻見主子一拳打在了許商志臉上。
“啊!”許商志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已經一屁股跌坐在地,臉側傳來一陣鈍痛。
呼延云烈緊攥的拳頭繃在身側,臉上不知是因為氣急亦或是其他什麼緣故,泛著微紅。
他身上有股莫名的燥熱,方才在外邊的時候尚不明顯,如今進到帳內卻直覺有些異樣,想到許商志幾個時辰前給他遞茶的突兀,一直留在他帳中的異常,還有他信口胡戳衛凌和許明山的那些鬼話……
“你給我下藥了。”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許商志眼皮一跳,慌忙抬頭,對上呼延云烈晦澀不明的眼眸,心虛地側頭錯開。
他本以為,不會被人發現。
這藥是高人給的,不僅無色無味,而且不會立刻發作,食藥者頭三個時辰內只會身體發熱,心火稍旺,頭疼發暈,三個時辰后藥效才會起來,至于效果如何…便是讓人欲望大增,不得不找人疏解,此時只需對食藥者需稍加撩撥,便能求得魚水之歡,除此之外,這藥還有一更加陰毒之處…
呼延云烈感到一陣眩暈,不由地后撤兩步,衛凌見狀立刻扶了上去,掌心的冰冷透過衣料,傳至呼延云烈腰間,激得他瞬間甩開衛凌的手,走開兩步。
衛凌僵在原處,有股莫名的苦澀涌上心頭,他默默地垂下手,視線卻仍追著他的主子。
“解藥給我,這事便不再追究。”
“我沒有…沒有下…”許商志還想狡辯。
“許商志!”呼延云烈一掌排裂了面前想的木桌,木屑飛濺,在地上人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本王說最后一次,解藥拿來,這事便不再追究。
”
許商志捂著臉,被呼延云烈滔天的怒火嚇得渾身打顫,他想,若呼延云烈是一頭猛獸,大概下一刻便會將他撕裂。
“沒有…沒有解藥,只能那樣…才行…”許商志原本計劃得很好,他盯了呼延云烈幾天,知道每日戌時他會去校場淬煉筋骨,子時之前一定會獨自回到營帳,如何能料到,偏就是今天,衛凌這個賤人也在。
“云烈,我可以的…我可以幫你,我…我愿意的,這藥若不…若不那般疏解便…便無解,拖久了我怕…我有損你的安危啊…”
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許多,原本想著,就算東窗事發,生米都已煮成熟飯,云烈也不能拿他怎麼樣,然而…
今天這事必須要成。
許商志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拽呼延云烈的褲子,卻沒想到被人一腳踢開。
“來人”呼延云烈指著地下的人道,“把他帶回他自己的帳子里,嚴加看管,沒本王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守衛領命,一人架著許商志一只胳膊往外拖。
“云烈!云烈!”許商志伸長了手去夠呼延云烈的衣角,還沒碰到便被人拖到帳外,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淹沒在無邊的曠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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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跳躍,火星噼啪。
寂靜的深夜里,不大的帳子中,呼延云烈背對著衛凌坐在從中間裂開的破桌邊,骨節分明的大手按在桌面上,手背隆起幾股青筋。
衛凌隱約猜到了許商志下得是什麼藥,且并不十分意外,這確實是他能做得出來的腌臜事。
令他感到擔憂的是…主子。
許商志說若不及時疏解,便有礙主子安危,然而月氏軍中不設軍.妓,離最近的鎮子也還有至少三天的路程,偌大的軍營內都是草莽漢子,除了許商志,去哪找能讓主子疏解的人?
衛凌垂在身側的手松了緊,緊了松。
其實,他知道,還能找誰…
這樣的事,他不是沒見過。暗衛對主子要絕對地服從,所為“絕對”自然是身心俱備,連命都是主子的,更何況一副身軀。
衛凌躊躇著向前了兩步,卻又忽地停下來,堪堪立于原處。
主子連見都不愿見他,又如何會允許他的觸碰。
衛凌垂眸,腳邊是燭火的映照下主子身側的斜影,許是因為燭光的搖曳,那影子也跟著微微晃動,像是極力壓抑著什麼。
許多年前,王后病故的那個雨夜,主子也是這般,一言不發地端坐在那兒,沒人知道主子在想什麼,也沒人敢上前詢問,那時的他莫名有一種靠近主子的沖動,他不明白那種的沖動源于何處,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主子的暗衛,他…不可逾距,所以那時,他沒有上前。
衛凌盯著腳邊的影子看了許久。
是一步之遙,輕而易舉便可跨越;也是天涯海角,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片羽。
他不過是主子的暗衛而已,這種事就同二十年來他為主子做的所有事一般,職責所在罷了,那麼此刻,他又在猶豫什麼?
若主子不愿意,便再想過辦法罷。
衛凌抬腳,邁入那片黑影之中。
第52章
52
天邊昏暗,弦月半懸。
衛凌聽著身側平緩的呼吸聲,嘗試著挪動身體,腰腹間的酸痛讓他行動有些遲緩,又怕驚擾了身后熟睡的那人,好一會兒才下了床榻。
腳剛粘上地面,股間便有東西流出,隨之而來還有幾乎讓他站立不住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