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烈盯著衛凌,看著他似乎是聽人喊了自己的名字,遲鈍地看向隆子云,又拖著他那破爛不堪的殘軀爬到隆子云腳邊,極輕地扯了扯他的袍角。
隆子云看見是衛凌,里面俯下身,按下那人的手,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樣子極為親密。
呼延云烈看在眼里,皺了皺眉。
這真是有本事,許明山能為了他交出傳國玉璽,現在又勾引得隆子云對他上心。
原本他只想晚點給衛凌解藥讓他多吃點苦頭,如今,卻有了幾分殺意。
“若我說不給呢?”呼延云烈一改對著陸言白的和顏悅色,語氣頓時冷硬起來。
呼延云烈話音剛落,隆子云敏銳地感覺到衛凌的手在顫抖,他輕聲對衛凌道:“你安心,我會救你。”
他解下佩刀,單膝跪地,拱手行了個大禮,對呼延云烈道:“月氏立國,一向賞罰分明,陸言白可因治國之才免了一家死罪,衛凌在此戰中有功,望王上施藥,救他性命!”
“隆子云”呼延云烈已有怒意:“你是要為了他,違抗王命嗎?”
第28章
隆子云固執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并沒有所動作。
衛凌感覺有千萬根細針扎入他的身體,每挪動一下都是在刀尖上滾過一圈。但他仍強撐著支起身求道:“衛凌......死不足惜......將軍不必為......我這般人求情......”
隆將軍是主子的左膀右臂,若因為他這般微不足道的人生了嫌隙,何其不值。
呼延云烈一腳踩上衛凌攥著隆子云衣角的手,聽見他壓抑地一聲悶哼,企圖將手縮回去。呼延云烈卻沒這麼輕易地放過他,踩住他的手狠狠碾磨。
衛凌半張臉貼在冰冷的地磚上,恍惚間能停見腕骨裂開的聲音。他吃力而又茫然地抬頭,不知這次是為何惹惱了主子。
“管好你的臟手。”
衛凌聽見呼延云烈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愣了一會兒,隨即掙扎著要將手從呼延云烈的腳下抽出。
呼延云烈見衛凌掙扎頓時覺得有股無名火往上冒,更是不肯放過他,使了七八成力氣壓制他無畏的反抗。
不是為了給許明山探聽消息可以忍辱負重留在他身邊嗎?不是為了茍且偷生可以給別人當狗嗎?怎麼,一句話就受不住了?
呼延云烈看著衛凌腰間的布條血色漸濃,便知道他的傷口是又崩裂了。心中涌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主子......臟......”衛凌感覺自己的手腕已經沒有知覺了,除開被碾斷那一刻尖銳的痛楚讓他痛哼出聲,愈下的痛楚便都被他咽回。
呼延云烈的眉間出現一道溝壑,他盯著腳下的衛凌,看見衛凌被碾開的指甲流出黑色的血液,依然沾染上他的靴底,留下醒目的痕跡。
衛凌像是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抬起另一只傷痕累累的手,企圖被污痕擦去,殊不知血跡越擦越多。
又是這樣惺惺作態,裝出一副盡忠的模樣。
呼延云烈終于放過了那只被他踩斷的手,隨即一腳踢上衛凌的胸口,像是對待什麼污穢之物般將他踢開。
衛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堪堪停下,一口黑血從空中噴出,又落在臉上,一片狼藉。
“王上!”隆子云再也看不下去,還想開口勸。
“往后,誰在替這個叛徒求情,按同黨論處。
”呼延云烈這話不只是對著隆子云說的,他是要所有人知道,與這個叛徒為伍便不會有好下場。
眾叛親離的滋味,他要他好生受著。
呼延云烈轉身對陸言白道:“教訓下人,讓陸公子見笑了。陸公子方才的條件本王都允了。只有一點,望陸公子記好了。”
“本王,最厭惡陽奉陰違之人。”
說完,也不等陸言白答話,便望門口走去。隆子云依舊跪在遠處,沒有起身,也沒有再勸。
呼延云烈路過衛凌時,甚至沒施舍一個眼神給他。只吩咐隨口一聲道:“別讓他死了”
陸言白看了看衛凌的慘狀,又看著呼延云烈走遠的背影。心知呼延云烈是在殺雞儆猴。方才看見這個侍衛流出黑色的血液,他便猜出了此人是誰。
大皇子當年身重寒毒,他四處求醫問藥才有了過毒的方子。原本以為找遍天下也翻不出一個心甘情愿為了別人生不如死的人,沒想到后來明德宮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過毒之人。
現下看來,便是這個衛凌了。
陸言白心中有些不快,他與許明山自小相識,望遍大齊的皇親貴胄、豪閥世家,論才情、論家世,唯有許明山能與他相稱。
這麼多年的情意與相惜,若許明山開口,他陸言白自會甘愿替他過毒,又怎會輪得到這個毫不相干的衛凌。
是故,方才呼延云烈為了警示他,那般殘忍地對待衛凌,按照他路見不平的性子,定要加以制止,但他卻冷眼瞧著,一言未發。
這種見風使舵的小人,不值得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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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衛凌最后的印象便是看著炙影著人將他架起,拖至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