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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衛凌左手捂著腰腹,右手拖著一把刀尖滴血的劍,步履緩慢地走向自己的住處。
這是他入營已來的第一個任務,入營也有兩月了,期間辛酸苦楚都無甚好說的,不過是原本就破敗不堪的身體上又添了許多新傷,沐浴時看見自己的軀體,竟都覺得丑陋。
用左肩撞開虛掩的木門,屋內光景便盡收眼底。所見之處不過一炕一被褥,一桌一茶盞,床頭整齊地疊放著一套黑衣,與衛凌身上所穿并無區別。
如此所有,便是衛凌這幾十年的所有。
衛凌捂著腰腹,極其緩慢而小心地坐往炕上。月光泄入屋內,清暉撫摸在他的手背上,鮮血早已銹住,已然是布滿整個手背。
血跡消失在袖口,也不知那衣袖間又浸染了這人多少血汗。
衛凌移開捂住腰腹的手,解開衣帶,低頭去查看傷處。
一道血肉外翻的傷口橫亙整個腹部,從左肋延伸至右側盆骨處。
還好,沒有傷及內臟。
衛凌如此思量,內傷不易痊愈,自己的身份尚且沒有請醫師整治的資格。若是就此死了,便辜負了主子一片好心。
從貼身的內兜里拿出一包油布包好的粉末,他抖著手打開。視線已有些模糊,一種極度的困意襲來。
衛凌知道若是再止不住血,就要睡過去了,而這一睡,怕是再也醒不過來。
閉緊眼,眉間牽扯起兩道溝壑。粉末被直接按在傷處,衛凌喉間溢出一聲呻吟。
血液溢到油布上,又迅速展開,像是一朵晚冬的臘梅,顏色濃郁到幾近衰敗。
好在那血液只擴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想來是血止住了。
衛凌額間蒙了一層冷汗,脫力地躺倒在炕上,臨躺下還不忘把單薄的被褥卷到一邊。
這一趟是去取陸引候的項上人頭。此人承襲三代王爵,分封在齊國最為富庶的江州,人卻留在都城享樂。陸引候并無大志,若齊國安穩,也能一直當他的閑散侯爺。
呼延云烈入駐齊國后,第一件事便是從這些個王公貴胄口袋里掏糧餉。大多人還是知道審時度勢的,畢竟對于這些紈绔而言,不過是多揮霍些與少揮霍些的區別罷了。
然而這陸引候不知聽了誰的話,從江州悄悄地調了一眾護院入京,暗地里說著要清除蠻族十萬余孽,面上卻同一眾齊國王公降了月氏。
微博晚|霞贈月|亮整理 傳到呼延云烈耳中時,他只當個笑話聽。想著也不能太放縱這群鼠蟻,便隨口吩咐到:“滅鼠何必用上宰牛刀,讓衛凌去取了他的頭來。”
彼時,呼延潯正與呼延云烈商討剿匪之事,便問道:“讓他和炙影同去?怕是要拖后腿吧!”
“我讓他一人去。”
“什麼?”呼延潯以為自己會錯了意,“你要讓衛凌獨自去殺陸引小賊?”
呼延云烈不做聲,只當默認。
“陸引那小賊身邊跟著一眾齊國的金衣衛,都是當年他老子給他留下的高高手,宮宴那天我本想親手宰了他問,可他身邊那金衣衛……確實厲害。”
呼延潯此言是想勸著呼延云烈多少給衛凌配個下手同去。奈何呼延云烈只擺弄著沙盤,并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呼延潯不知哪兒涌上股氣,明知不應當說卻還是說出了口。
“好歹是月氏的人,王對個齊國人都上緊的很,反倒……”
話還沒說完,便感覺有東西擦著耳垂而過,“啪”的一聲,茶盞碎在呼延潯背后的墻面上。
“你要不是我呼延家的人,我就讓人將你拖出去砍了。”
呼延云烈語氣淡淡的,聽出不喜怒。
呼延潯閉了嘴,他和呼延云烈間雖因為親緣隨意些,卻終究君臣有別。
呼延潯想,怕是除了那娘們嘰嘰的許商志,王對誰都是擺在這副風云莫測的面孔。
原本不想再管,但想著自己終歸欠了那小護衛的,還是硬著頭皮道:“憑衛凌那三腳貓的功夫,定是有去無回,王還是派些個人同他去吧。”
呼延云烈斜眼看向呼延潯,“你對他倒是很上緊,要不我把他賜給你做男寵?”
呼延潯聞言,眼前浮現出衛凌清瘦的面龐,一時間竟忘了拒絕,倒是有些出神。
呼延云烈見呼延潯若有所思的模樣,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
“你還真敢想?這樣腌臜的東西你也不嫌棄。”
說起腌臜,呼延潯又想起那人在馬廝時一身馬糞的模樣,頓時覺得倒了胃口。
不愿多想,他堂堂一個將軍,鐵錚錚的草原漢子,搞兔兒爺……罷了罷了。
“不管了,聽王的吩咐吧。”
第21章
呼延云烈不過一聲令下,衛凌卻近乎為此搭上了性命。
當斬殺陸引候的密令傳到衛凌手上時,他便已經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打算。潛入候府前,他吞下了炙影給的藥丸,經脈在一瞬間打通,藥效不會持續很久,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陸引候下榻之處。
探子早已摸清了候府的門路,按著手繪的地圖,衛凌順利地到達了陸引候居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