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廢待興,西北尚在重建起步階段。重斐和許林秀一致不提倡大辦婚禮,選擇低調完婚,為此只做府院裝飾,其余耗費用在吃的方面,爭取讓所有賓客吃飽。
不過重斐不愿委屈許林秀,說道:“在延城完婚后,等回了紹城,咱們再風光大辦一次。”
“將軍,”許林秀笑意溫柔,“這些形式對我可有可無,且當日將軍登門求親,已叫全城皆知,排場足夠大了。若回延城,咱們再宴請那邊的親朋好友一聚吃飯就行。”
重斐濃眉輕皺,待脖子后纏繞那雙綿軟修長的胳膊,很快被帶走心神。
仲夏日,西北炎熱。
懷里的青年只著薄似蟬翼的淺杏色外襌衣,內搭一件月白色長衫,身形款款,入掌纖瘦柔韌,最近好不容易養出一點肉,重斐愛不釋手,指腹貼著摩/挲。
許林秀笑道:“癢。”
重斐用長出的一點胡茬去蹭他,吻他光潔滑嫩的下巴。
他粗粗喘一口氣:“老子想你。”
藍色眼瞳里流動著直白的情念,許林秀輕輕貼近對方:“將軍。”
重斐渾身骨頭都被許林秀叫酥了,除了一處邦邦直起來。
說來也怪,許林秀對重斐的昵稱有阿斐、琢然,或者叫他全名。
但每每聽那如玉質般溫潤柔和的聲音喚一聲“將軍”,重斐是可以直接死在許林秀身上的,或者讓對方死在他的身下。
所以還沒到大婚當日,兩人糾纏著房內的茵褥軟被滾在一處。
他們早已定親,又分別半年之久,歷經戰爭考驗,情到濃時,誰也不扭捏矯情。坦坦蕩蕩的告訴地對方,讓對方感知自己有多麼強烈的渴求。
許林秀抱緊重斐健碩的身軀,份量沉,壓得他透不過氣,卻沒有制止這份失控,還用手心來回輕撫對方因動情而顯得沒那麼鋒銳冷傲的面孔。
男人汗珠滾滾,不住地蹭拱許林秀。吻他艷若桃紅的臉頰,親吻潔白汗津的長頸,長舌吮/吻的力道之重,叫許林秀止不住發出陌生的聲音。
*
已到午后用飯的時辰,管事停在主人房門外,隔著墻,腳步頓住。
半晌,管事掩嘴清了清嗓子,到后廚吩咐把飯菜都熱著,等將軍和大人有胃口了再準備。
暮色四起,府內下人將各院各廳都掌了燈,火光通亮。管事又去了一趟主院,只見門窗緊閉,主子還沒盡興吶。
日頭散后暑熱未消,此刻的風拂在面上仍透余溫,管事掏出一張巾帕往脖頸反復擦拭。
光站在外頭等候都汗流不止,房內是和光景自然想象有限。
管事三顧后廚,吩咐廚子備幾份清涼解暑的甜飲,等將軍出來了,指不定要喂大人喝的。
許林秀和重斐的婚事早就傳遍了,按理說大伙兒該稱許林秀為將軍夫人、或夫人。
不料卻被制止。
最后府邸的下人還是叫他大人,許林秀欣然滿意。
接受能力再強,每聽旁人稱自己一次將軍夫人,心就忍不住發顫,哄了重斐幾天對方才妥協稱呼一事。
沐浴之后,重斐掀起一件輕薄的綢衫給許林秀穿系好,沒去正廳,吩咐管事把飯菜都送進房間的前廳,多要一碗冰鎮過的甜藕蓮子羹。
許林秀靠在美人榻上,目光疏懶地掃過門窗一處。
窗紙皆換成喜紅色,明兒該成婚的兩個主角,平素該干什麼就干什麼,沒有為此拘束,接待的活兒都交給白宣和桑北彌處理了。
重斐本來想安排親兵把許氏二人親自接來,可紹城往返延城的道途太長,逢季候暑熱,兩位長輩真要來的話,在路上定不會好受。
所以許林秀沒讓重斐接雙親,此次大婚一切從簡,他打算下次回樂州時,在本家重新設宴。
重斐手持湯匙,舀著微涼的甜藕蓮子羹送到青年濕潤柔軟的唇邊。
“嘗幾口。”
似花瓣的唇微微泛腫,許林秀含著甜湯:“好喝。”
又推回給重斐:“甜味不濃,你喝一點。”
男人二話不說飲完余下的半碗,掌心不忘托在他腰后按揉。
許林秀道:“吃完飯今夜就要早睡了。”
明日婚禮,要站一整日。
時下他腰酸腿乏,且身體素質本就一般,站那麼久對他算不小的挑戰。
用完飯,許林秀回房睡覺。
重斐去外頭交待工作,過半時辰回屋摟著青年陪/睡。
溫暖柔軟的身子完全嵌入懷里,幽淺梅香夾著很淡的藥味,使得嗅者安心。
這兩個月他們都是這樣度過的,公務處理完誰都不耽擱,回家陪伴彼此,時辰一到就進房睡覺,平淡低調,很是安心。
天色未亮,許林秀摸著重斐的手扯動,反被緊扣手指。
他啞聲催促:“將軍,起來更衣。”
重斐雙手圈著懷里的細腰,半晌,沉道:“嗯。”
管事一早就帶人在門外等候,婚服事物都備好了,下人們捧起東西魚貫而入,伺候兩位主子更衣裝扮。
下人禁不住贊嘆:“大人真好看。
”
此時許林秀微仰長頸,落發高高綰起,如瀑的青絲順在背后,用金色發冠固住。從臉頰至肩側,兩條金綠絲質的冠帶垂下,末端系成如意小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