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林秀耳邊很癢, 他不得不推開總想往頸邊湊的頭顱,跟趕一只黏人的大型犬, 無奈搖頭:“將軍。”
重斐沉沉地嘆了聲:“老子真想你。”
蘇無云耳朵一抖,雖然心理素質足夠強大,但還是無可避免地被將軍這樣的態度肉麻到了。
他正色道:“大人長期操勞,身子本就虛弱, 風寒入體,更需謹慎。”
許林秀道:“我近日有點胸悶氣短,一吹風就會咳嗽,尤其到了夜間,促咳不止, 天亮后才緩和。”
重斐神情凝重,抱緊環在他腰間的手臂。
蘇無云從藥箱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袋子, 遞給許林秀:“若大人往日再有胸悶氣促的癥狀,就取一片含在嘴里, 多喝溫水,茶少飲。”
剩下的則是每日三次按時服用的藥劑, 加之一日三餐佐以藥膳滋補, 連浴身用的熱水, 蘇無云都配了副藥草。
“用此藥草熬水, 大火燒二刻鐘起,入夜前大人泡至少一刻鐘。天色暗下后切勿再沾任何水了, 大人的一身病, 凡著些涼氣就會復發, 繼而牽動大大小小的毛病。”
蘇無云欲言又止,之后的話卻不能對著許林秀說。
他道:“回將軍,下屬還有要事私下稟報。”
重斐百般不愿地放開懷里的青年:“先坐會兒。”
走前還把獸褥嚴嚴實實披在許林秀身上。
營帳外,重斐瞇眼:“何事?”
又問:“與他有關?”
蘇無云惋惜長嘆。
“將軍,大人身子始終虧虛,又勞神傷心,若長久下去,極傷元氣不說,恐折壽命。”
重斐心頭驟緊,追問:“從此刻起專注調養可能有挽救的機會?”
蘇無云道:“即日起,莫讓大人操半分心思了。
”
又道:“靜養靜養,無論身心,都得處在平靜的狀態之下,想讓大人不勞神,怕只怕……”
重斐揮手:“這事交給我來想。”
他咬了咬后槽牙:“早知道就不讓他接管那勞什子軍火庫。”
蘇無云輕輕搖頭:“將軍沒錯,大人才德出眾,明達事理,既心懷仁慈,灑脫隨性,又是當世英才,沒把一身才能拋費。大人今日所為亦是遲早的事,若非將軍包容且成全,大人還會做那只安于宅院、故意收攏羽翼能飛卻不飛的芙蓉鳥。”
重斐睨了眼:“你一介軍醫,看得倒是明白。”
蘇無云道:“想不注意大人太難了。”
重斐道:“反正宮里滋養的藥都取出來,將軍府的藥材庫已任由你嚯嚯了,再保不好他,你這行醫的名頭可就毀于一旦了。”
蘇無云想到自己能支配那麼多世間珍奇藥材不禁興奮,他道:“好,下屬答應將軍。”
重斐:“隨你挑吧。”
說完掀起帳簾,摸了一下身上少許的寒意,站在火爐邊烘暖才重新靠近許林秀。
*
許林秀把自己的一半獸褥分給重斐。
“將軍,你也捂捂。”
重斐卸了鎧甲后只著一身長袍,許林秀摸他的手掌雖是熱的,卻擔心對方受涼。
重斐道:“我不冷。”
“不過還想再抱你。”
話剛說就伸手了,許林秀被他一下子攬到腿上坐,腰前圈著對方的手。
重斐低聲:“等會兒就有人送飯進來,在外頭走了那麼久,定餓壞了。”
許林秀喝過半壺溫水,腹部有飽脹感。
夜色已至,他在叢林里被重斐當著眾人的面擄上馬帶走,尚不知道跟著自己的那幫人、以及赤亞部落、還有趁亂自立軍隊反叛的部落氏族情況如何。
重斐吻他的耳垂:“在想什麼?”
許林秀:“想他們此刻怎麼樣了。”
重斐擰眉:“別浪費心神想他們,桑北彌會處置剩下的事情。”
許林秀溫然一笑:“將軍說的什麼話,冬秋、趙銘、曹老六都是自愿跟我來涑州的,自然要擔心他們。還有此次遇險,若非得赤亞部落的相助,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呢,明日需得找個機會親自向赤亞王道謝。”
他看不見背后緊擁自己的男人警戒般地半瞇藍眸。
重斐聽不出情緒地開口:“赤亞王,就是人群中一直死攥著你的手不松開的那個男人?”
許林秀隱約分辨出一點酸意:“將軍,你又吃醋啊。”
重斐不加掩飾:“哼。”
又道:“喜歡你的人沒有千個也有百來個,我這醋要吃到何年何月。”
許林秀失笑,重斐吻了吻他的后頸:“老子偏偏就要吃醋。”
許林秀頸后微紅:“將軍,癢。”
營帳的布簾吹起一角,士兵在外喊道:“稟將軍,飯菜到了。”
重斐看著許林秀發紅的后頸和耳垂,都是被自己親紅的,這會兒很想,太想了。
他克制身體的燥意:“送進來。”
特別吩咐廚子準備溫熱清淡的食物,許林秀吃完還得喝藥,重斐不耽擱這點時間。
用飯過程許林秀咳了會兒,重斐找出蘇無云給的那個袋子,拿出一片曬干的草藥片送至青年微紅潤亮的唇邊。
許林秀就著重斐的手把草藥片含進嘴里,片刻后,笑了笑:“舒服許多。”
于是繼續把剩下的一點粥食喝完,在坐塌上看了會兒雜書,不久身子騰空,重斐抱他走回床榻。
許林秀衣襟松散,頸側很癢。
薄細光滑的肌膚讓重斐吮得又疼又麻,他放松身子,胳膊環至對方脖后,忍不住去抱一直動的頭顱,半晌,“唔”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