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候冷下任明世就臥病在床了,馮淑照顧他,還要去勸兒子,忙得兩頭閑不住。
明兒任青松要跟洛和寧去和離,和離書都簽好字印了手印,就差到官署那邊辦最后一道手續。
任明世氣得一病不起,任青松這次鐵了心要和離。
馮淑見勸不成兒子,就去勸洛和寧。可不知道兒子跟對方說過什麼,洛和寧簽完和離書,對她搖搖頭,再多的始終沒說一句。
天剛亮,下起了霧蒙蒙的秋雨,街道灰朧朧的,任青松下意識想起他跟許林秀和離當日,就在一個雨天,街上積滿了水。
任青松內心平靜,還有幾分釋懷。
任明世攙著拐杖出來,喘著氣罵:“你、你個不孝子!”
又把怒火轉向洛和寧:“他鬧就罷,你跟他鬧算什麼事?傳出去我們任家還有什麼臉面?”
放在一年前,任明世對洛和寧的態度可謂和藹寬厚,和眼前的面容猙獰的形象判若兩人。
這也是洛和寧沒了價值。
他在官署內說不上話,倚仗的其實只有叔父。
叔父為周相謀事,清正廉公,上次為他求一道婚旨已十分縱著他。
叔父當時并不贊同洛和寧跟任青松成婚的。
崔宴調查過都尉府上下,亦知曉任青松跟許林秀的感情。若洛和寧非要摻和到那兩個人當中,雖履行了雙方長輩定的婚事承諾,卻把自己的幸福搭送進去。
世人皆知洛家的人死了,洛和寧不想去任家,有崔宴護著,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偏偏洛和寧想要任青松對許林秀的那份情誼,一頭扎進都尉府。許林秀選擇和離后,他從任青松那只落得個一廂情愿,心灰意冷,還有任明世對他日漸敷衍的對待。
微雨飄飄,任青松率先走出大門。
他手里拿著一紙和離書,沒看任明世,對洛和寧道:“先上馬車。”
態度不容置疑,又吩咐管事:“外頭風大,立刻把老爺扶進屋休息。”
這一年任青松想清許多事,更加堅定了和離后去找許林秀的念頭。
任明世不情不愿的被管事叫人扶回屋子,馮淑跟在夫君身后,驚覺自己兒子說一不二的變化,如今誰對他的決定都插不上一句話。
途中,洛和寧問:“和離后你要去找他麼?”
任青松:“嗯。”
洛和寧沉默,心沒有由來的累。
兩人無言,到官署后把和離書遞交上去。
任都尉一年來辦一次和離,兩次經手的還都是同一個小官員。
小官吏神情訕訕,快速把最后的手續辦完。
天色全部亮了,入冬陰冷,這日一早,街頭聚滿越來越多的人,似乎在等什麼。
洛和寧望著無法前行的馬車,對面的任青松沉吟不語,他就向窗外的小販問今天有什麼熱鬧看。
小販道:“今兒將軍要到許家提親啊,好多人都想一睹大將軍的英姿呢!”
洛和寧目光一怔:“提親?許家?”
小販喊著:“正是去年跟任都尉和離的那位許公子,這世道太離奇了……”
不等洛和寧再問,任青松翻身躍下馬車。
“柏之,你去哪里?”
任青松道:“找他。”
任青松捏緊手上的和離書,天色陰沉沉的,壓得他透不過氣。
他明明把一切處理好要去找他重新開始了,怎麼會那麼巧合,今日將軍要上許家提親?
任青松快把和離書捏碎了,喘著氣出現在許宅大門。
前廳,許林秀跟兩位長輩用早飯,管事和冬秋匆匆跑來,冬秋先喊:“公子,不好了,那個、那個……”
冬秋透不過氣息,管事接了他的話:“回老爺夫人,回少爺,都尉大人來了,就在門外,要登門求見。”
今兒為迎大將軍入門,許宅早早就把門敞開了。
管事話音剛落,檐下的微雨愈發濃密,秋雨瀝瀝,冷意刺骨,廳內燒了炭爐,還是冷。
時候尚早,將軍府的隊伍還沒到,任青松卻先過來了。
許廉和李昭晚紛紛看向許林秀,許林秀還捧著飯碗,抬頭,正見廳外雨下走近的人影。
任青松肩膀衣上落滿水珠,他抖了抖袖口,展開一路上攥在手掌的和離書。
頭腦混亂,任青松意外的冷靜,開口道:“林秀,家中一切已安排好,我與洛和寧和離了。過陣子會有人把爹娘送去別處安靜的院子養病,我……”
“我求你不要答應旁人的求親。”
任青松目光轉向不知道怎麼反應的許廉和李昭晚身上,道:“這次什麼都準備好了,一定不會叫其他人打擾林秀,不會有人干擾我們。”
他啞聲問:“林秀,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編一個狗血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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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 第 98 章 ◇
◎定親◎
秋雨瀝響不絕, 許林秀和任青松對視無言。
李昭晚和許廉目目相覷,斟酌著如何開口緩解此時的安寂沉默,還要把任青松客氣地請出去。
他們不久前還嘆息天色不好, 然正是這場越下越大的雨,驅散了許多圍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