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李元不光看重文人風雅,對農民亦贊美有加。
在古代, 農作物是一座城邑發展的儲備根基, 人們肚子吃飽才有精力和體力去干其他事, 所以李元重視農業發展。
許林秀從車窗探出臉, 遠遠看到騎在馬上的郡守。
他道:“將軍,郡守大人也出來了。”
豐收節當夜郡守李元會親自到街上, 告訴百姓今年陵城的農物儲備充厚, 還鼓勵農民, 給予他們今年勞作成果的肯定。
這日后,陵城街頭坊間會在短期之內興起歌頌物資充裕、贊美農人辛勤的詩曲,許林秀望著四周熙攘往來的人群,嘆賞連連。
重斐道:“原來還是有點看輕李元了。”
許林秀:“郡守大人這樣的人物,放在任何時代都值得人尊敬。”
重斐:“嗯。”
他們的馬車被人群堵在路口無法繼續前行,這會兒所有人興致高昂,重斐不搞那套以勢壓迫人的行為掃興。
許林秀與他對視:“將軍,我們下去走走。”
遂下了馬車,重斐把許林秀護在身側,避免他讓人群沖散。
兩人出來身邊沒帶人,而鐵羽衛是重斐的影子,沒有他出聲,一般不會輕易出現在人群面前。
重斐的身高在人群中拔然出眾,他幾乎比所有人都高出半個頭不止,藍眸看不出情緒,迫于氣勢,路過的人都會主動讓道。
見此情形,許林秀失笑。
重斐低頭問:“想到什麼笑了?”
許林秀望著對方:“心里高興。”
他身心暢然,還有點莫名的興奮。
途徑酒館,許林秀一指,道:“將軍,下官請你喝幾杯。”
重斐嘴角輕扯:“我看是你想喝,這才尋個借口。
”
許林秀不縱酒,素來更不沾過于葷腥的東西,飲食健康,所以他偶爾想放任一次,重斐不會以關心的名義出言管教,不讓他做這做那,他就想看許林秀依照意愿行事。
并肩踏進酒館,許林秀沒單獨要一間房,而是帶著重斐坐在人群里,數道目光紛紛朝他們投來,重斐眼微瞇,許林秀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搖頭。
重斐道:“這麼鬧,你也喜歡?”
許林秀點了酒,道:“熱鬧有熱鬧的好處。”
酒上桌,重斐先連飲兩杯,綿綿的口感,許林秀點些溫和的酒,太烈的不敢嘗試。
重斐轉起酒杯:“別小看這些酒味淺,等醉了可就知道它的厲害。”
四十兩一壺的點翠紅,入喉綿甜,之后怎麼樣重斐就不得而知了。
他聽過樂州陵城的點翠紅,卻沒喝過。
比起這些價錢昂貴,品目繁多的名酒,重斐更鐘愛西北的刀燒酒,濃烈辣喉,喝一口全身的血液都會沸騰。
許林秀小酌兩杯,味道是他喜歡的。
想再多喝一杯,重斐搭住他的手腕:“還喝?”
又道:“若真喜歡,差人帶幾壺回去,酒不能貪杯,此刻不醉,不意味著過會兒不醉。”
印證了重斐的話,許林秀在酒館多要了幾壺點翠紅讓人送去官驛,甫一出門口,秋風吹得他頭腦清醒,步形卻浮亂。
重斐撐起他,抱起坐上馬車。
避了風,許林秀覺得熱了,腦子像蒙起一層霧,他定定望著重斐,眼神其實都聚不起來。
重斐觀他眼濕,又安靜乖巧,臉頰紅如彤云的模樣,就知他醉了。
呵笑道:“還貪不貪杯?”
許林秀笑顏朦朧:“難得高興。
”
重斐摸了摸他泛紅的臉,車到官驛,問:“要抱著走還是背著走?”
許林秀已經懶得思考了,重斐自己選了個喜歡的方式,剛抱起人,許林秀一雙胳膊就纏到他脖子后,似乎很怕會摔下去。
重斐玩心一起,作勢傾身,佯裝抱不動他。
許林秀下意識叫了一聲,整張臉都往重斐寬闊的胸懷埋起,胳膊緊緊的,手指甚至揪住重斐頭發。
重斐“嘶”一聲,攏起雙臂,不逗人了。
他把許林秀抱得穩穩當當的送回房間,剛放下,許林秀的胳膊依然勾著重斐的脖子不松手。
他雙手撐在許林秀面前,凝視這張通紅的笑顏,鼻梁輕抵,很是親昵。
“怎麼夜里如此興奮,白日在外頭還好好的。”
許林秀慢吞吞:“不知道。”
他目不轉睛盯著重斐的藍眼睛,臉一仰,啜著近在咫尺的薄唇,讓撐在他面前的男人差點摔下把他壓著。
重斐手背青筋浮現,摸摸許林秀的臉和發燙的長頸,喃喃道:“老子也不想趁人之危。”
但許林秀都這麼主動了,他——
不容重斐多想,因為再次吻上來的許林秀打斷他思考的能力。
許林秀口渴般不停地啜著重斐的唇。
重斐長舌驅進,反客為主,掌心捧起那一截雪白的細頸,力道似要把舌頭抵進許林秀的喉管里,嘴都合不起。
彼此都在出汗。
重斐手指沾著許林秀頸上的汗珠,粗糲的指腹挑碾慢攏,越往里就越多的汗。
他滿眼驚嘆,薄唇一片潮濕,克制了很久才沒咬人,滿心滿眼只有成片的雪中紅梅。
許林秀抱上重斐粗紅的脖子,這人卻不遂了他的愿。
他被卡著抱不到人,濡濕的眼底只見男人發髻濕透的頭顱。
許林秀忽然躬緊腰背,榻尾的錦被茵褥潮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