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林秀:“好。”
他問:“你呢?”
如果重斐暫時不忙,許林秀想叫對方留下來陪自己一起吃東西。
“外頭一幫官員等著見我,晚點再回來。”重斐叮囑,“待會兒有大夫給你看診,吃完藥就睡覺。”
他摸了摸許林秀的眉眼:“等你睡醒,睜眼就見到我。”
許林秀握了一下重斐的手,笑意盈然:“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時刻需要你看管。”
重斐不否認這句話聽起來充滿誘/惑力:“我倒希望如此。”
許林秀喝了粥躺下,重斐給他蓋被褥,確保人渾身暖和了,才起身走出房門。
*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時,大夫趕來。
下人對許林秀畢恭畢敬,頭都沒怎麼敢抬起。
前不久這名下人跟在將軍身后好奇地多看一眼,被將軍投來的眼神嚇得渾身激靈,此刻仍心有余悸。
大夫坐在帷帳前替許林秀把脈,詢問癥狀,確保沒什麼大礙,開了副溫和調養的方子,吩咐許林秀多休息,注意保暖驅寒。
下人送走大夫,拿藥方跑去外頭抓藥。
許林秀凝神聽雨,漸漸地伴著檐下雨的聲音入睡。
一覺綿長。
盡管馬車已經布置得十分舒適,但畢竟是在趕路,遠比不上在暖和的房間睡覺安穩。
許林秀睡醒精神很好,他側身朝外而睡。
重斐果然沒有騙他。
屏風相隔的對面,正對自己方向的一張睡榻上,重斐睡在那頭。
許林秀合衣下地,像只貓,走路沒發出什麼聲響。
他屈膝半蹲,睡榻沒有床寬敞,重斐體格很是高大,睡在榻里需要稍微把身體微躬收著,看起來有一點委屈。
許林秀伸出手指虛空描摹男人的眼睛,看見對方蓋的毛毯比較薄,轉身想從他睡的床上抱一張被褥過來給重斐蓋好。
手腕一緊,立刻撞進那雙精神煥發的藍眸。
重斐微微收手,許林秀被對方半抱在懷。
他覺得不太舒服,重斐起身調整坐姿,讓許林秀靠著自己坐。
貪心不足,又用掌心裹起許林秀雙手,交疊起來放在他腹前,下巴一落,墊著清瘦的肩側。
重斐休息過,像頭饜足的狼。
寬厚粗糲的大掌探到許林秀額頭:“低熱退了。”
留在桌上的診方他看過,確保許林秀沒事才放心。
“餓嗎?”
許林秀:“有一點。”
重斐扯開嘴角笑:“我餓了,陪我吃會兒東西。”
窗外天色黑暗,雨瀝瀝蒙蒙的,許林秀睡了足足整個下午。
他陪重斐繞去小廳用飯,剛到江縣,重斐建議許林秀在房間多休養兩日,身子恢復再帶他到外頭。
許林秀給自己辯解:“我就是水土不服,加上有點著涼,適應之后就好了。”
重斐:“嗯。”
反正看起來沒太大商量的余地,要許林秀多養一陣才帶他去見識江縣的人文風光。
重斐的房間就在許林秀睡的這間隔壁,晚上不急著回。
打發完縣里那幫官員,重斐把時間都耗在屋內。跟許林秀不做什麼,光說說話,或者聽許林秀說,哪怕不說話,他都覺得很舒服。
許林秀拿來紙筆,坐在書案,重斐拎了張椅子占去旁邊的空位,一條手臂松松散散地搭在許林秀身后的椅子。
自從聽許林秀說過許家的背景,以及負責的軍工領域,重斐對此很感興趣。
許林秀把現代軍事武器一件件畫出來介紹給重斐,不會一下子說太多,每次介紹一件就足夠。
現代陌生的信息對重斐而言領悟起來生澀隱晦,可之后深想幾次,也能理解三四成。
像重斐這樣常年在戰場廝殺的人,簡直無法抗拒現代世界奇異且強大的軍事武器,不管聽許林秀說了多少次,腦海里始終沒構建出那個世界究竟何樣,連一個模糊的輪廓都難以想象。
許林秀正說得上癮,重斐往他嘴邊喂了半杯茶:“喝點。”
許林秀抿唇淺笑,喝了。
重斐對許林秀的愛意既澎湃洶涌,又難以遏制內心對他的贊賞驚艷。
他斟酌道:“林秀,你很聰明,我不知道在那個世界,像你這樣的人有多少個?可自祁國往前的幾百年,不曾出現過可掌握如此多信息的能人賢士。”
許林秀的腦子就像一個儲備的武器庫,他沒有那些武器,但他又對許多武器全知全能。
重斐相信只要有足夠的“物質材料”和生產環境,許林秀可以造出令人驚嘆的東西。
許林秀道:“將軍過獎,我只是比普通人多知道了一些,有條件總結前人的知識和經驗,先驅開拓者更值得敬重。放在現代世界,我所學的知識還遠遠夠不上研發領域內的專業人員。”
重斐一聽,暗忖還有比許林秀厲害的?
他道:“總之你在我心里是最完美的。”
許林秀失笑。
重斐把許林秀畫的紙收好:“時辰到了。”
許林秀坐在書案前回憶剛才畫的槍械,想著事,被重斐牽到床邊才回神。
“將軍……”許林秀話沒說完,整個人騰空,重斐抱他放進床里。
許林秀伸手撫/摸男人俯下的面孔,季候交替,秋天雖然下了雨,但也干燥。
重斐臉上起了些皮,許林秀抿唇,輕笑道:“柜上第三層有個白色的圓罐子,勞煩將軍幫我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