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斐利落地執起許林秀一只手,不用對方出聲,將黑色扳戒往許林秀拇指戴。
男人濃長深邃的眉宇皺痕一緊,從拇指取下,依次照剩余的幾根手指套。
松松垮垮的,戴不上。
重斐暗火,微咬后槽牙,低惱道:“你不聽話,往日總叮囑你多添半碗飯,如今可好,飯沒多吃,每根手指頭都那麼瘦。沒長肉,連黑玉戒都套不穩。”
重斐明明在做霸道又深情的事情,適才還鄭重嚴肅,然而到了此刻,反叫許林秀忍俊不禁。
許林秀一笑,重斐心蕩神馳。
他嗓子發緊,粗聲道:“還笑,也不多愛惜自己身子。”
許林秀幽幽地望著男人:“將軍一番言辭和動作利索干脆,卻還沒得知我愿不愿意。”
重斐心臟驟緊。
是啊,他自己頭腦一熱又如何,許林秀還沒答應呢。
他憋不住把感情都敞開了,反觀許林秀氣定神閑的姿態,仿佛把重斐拿捏著,放在熬得正滾的油鍋上吊啊吊的,不給他個痛快。
重斐宛若一只秋風吹亂毛發的大狗,失落只有瞬間,很快重新振作。
“許林秀,你意下如何?”
他把許林秀前面那番話快速從腦子里過了一遍,細細斟酌,道:“我心粗,就像你說的,有的事沒經歷過,便沒有應對的應驗。”
重斐目光真誠:“但我會學,而且學什麼都快。只要是你教的,我定記得清楚,如若做得不夠好,可以大方指出來,下次改進。”
許林秀默然。
重斐半分婉轉的余地都沒有留給彼此,他態度熾熱,率性,誠摯,把心思全部表露,滿滿的。
似乎前段時間把這個人憋壞了,重斐說起此事,就算要求愛,都一副暢快磊落的姿態。
最為荒唐的是,許林秀聽完,似乎受對方感染,內心無名滋生一種類似放開了痛快的念頭。
甚至在想,既然重斐有膽子敢這樣做,他又有什麼懼怕的?
許林秀向來深思熟慮,謹慎細致,然而當著重斐的面,險些開口答應這人的求親。
忽然冒出的沖動把他暗中嚇一大跳。
重斐心思全在許林秀身上,觀他神情百轉,心臟松了又緊,緊了又緩。
他將黑玉戒放入許林秀手心,像條馴服下來的大狗低下頭顱,問道:“怎麼樣?”
重斐還道:“今夜算我考慮不周,除了這枚黑玉令跟我整個人整顆心,暫時拿不出其他東西向你下聘。若你答應,我明兒就命令府上所有人準備,給你置辦聘禮。”
憶起百姓嘴上談論,想到別人捷足先登到許家門上提親,重斐悶悶。
他狂妄道:“老子要準備比他們還要多的聘禮到你家求親,莫說一條街、兩條街,就算十里八巷都給它填滿。”
他就是要向所有人昭告他想跟許林秀成親。
許林秀:“……”
他怔愕,噗嗤一笑。
“將軍,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重斐道:“老子可沒說胡話,頭腦清醒著呢。”
話又說回來,重斐包住許林秀的手心,似要他緊緊攥好黑玉令,做西北,做樂州,做他將軍府的另一位主人。
他問:“許林秀,你答應是不答應?”
許林秀沒有回避,目光直勾勾望進重斐眼中。
“將軍在逼婚?”
重斐一哽:“老子、我哪里敢……”
他低聲道:“若你不答應就算了,但可以繼續考慮,總之我把話放這兒了,任何人對你膽敢有別的心思,我是不允許的。
”
重斐將英俊鋒利的臉孔低低的探至許林秀的面前:“聽完這話,如果你心里不開心就動手打我吧。”
打完他還是要做的。
許林秀哭笑不得。
他舉起手,重斐一雙藍瞳晃都不晃,端正態度要給許林秀掌摑自己的臉。
許林秀的手落了下來,重斐一顆心微微提了提。
他睜大眼睛,那只細膩溫涼的手像塊玉,指腹很軟,放在他面龐極輕地摩挲幾下,沒有打,其實也沒有摸得很明顯。
就是這種似有若無的接觸,讓重斐躁動。
許林秀像安撫一頭平時是狼,此刻是大狗兒的重斐。
他放下手,目光磊落而溫柔:“你先回去吧,我不拒絕就是。”
作者有話說:
許林秀:天天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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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第 77 章 ◇
◎要和許林秀更多的超越牽手的親近。◎
許林秀居住的寢屋窗外正對一片碧柳和小池, 早起結了秋霜,四處都浸著濕潮的水光。
季候轉寒,身子敏/感的人開始有了不適。
許林秀添了比較厚軟的外衣保暖, 鼻癢而悶堵。
昨夜由于諸多原因輾轉,沒睡好導致有點頭重腳輕的。
這些癥狀他都沒放在心上, 靠在坐榻出神。
若非枕邊有跟玉牌放在一起的黑玉扳指,他還恍惚地以為昨夜睡了一場夢。
他把黑色扳指放在手心摩挲,冬秋收拾好盥洗的物什,瞧見了就道;“咦, 公子,這個黑戒指不是將軍戴在手上的那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