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不像許林秀一樣,時時刻刻都帶著一股幽淺好聞的梅香,倘若許林秀生病喝藥,還會多些苦淡的藥味,不難聞,相反,重斐覺得獨特。
許林秀好似很容易染上一些味道,他不著邊際地亂想一通,脖子漸漸變得粗紅。
好在許林秀和重斐隔了段距離,看不分明。
許林秀回過神,向重斐解釋:“將軍,下官沒有嫌棄你,”這話越解釋越有些奇怪,又再開口,“下官不冷。”
他出來穿夠衣物,外罩的墨蘭斗篷每一處皆用上好的狐毛所制,看起來并非太厚重,卻非常保暖。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晚霞大面積地蔓延至半邊天幕,到處都映出暖紅柔和的光彩。
許多干活的士兵在路邊,田邊稍作休整,擦汗飲水,閑說一兩句。
許林秀叫重斐:“將軍,上來休息一會兒。”
重斐放下鏟子,用士兵打來的一桶清水洗手,洗干凈才往許林秀等候的方向靠近。
他邊走邊聞自己,說道:“沒有臭味兒吧?”
原本重斐不拘小節,對此不太在意,如今對許林秀起了份旖念之想,變得注重形象了,生怕許林秀覺得他不夠強壯威風,不夠干凈俊朗。
許林秀仰望走近的男人,抿了抿唇,說道:“將軍出了不少汗。”
重斐皺眉,停在許林秀面前幾步之外:“……那不臭吧?”
許林秀莞爾:“沒有臭味。”
他自己先朝重斐靠近,把水囊交給對方:“喝一點解渴。”
邊說,邊從袖下取出一張綢布,本來想叫重斐擦擦汗,見對方抬頭喝水,下意識就抬高胳膊,往那還在滲汗的側面擦拭。
重斐像被點了穴道定身似的,梅香襲來,帶點溫軟的氣息,他僵硬地停止動作,想閉眼感受,卻舍不得放過絲毫看許林秀的機會。
許林秀簡單把重斐臉上的汗擦了,把綢布遞給對方:“將軍,剩下的再擦一擦,汗涼著容易導致受寒。”
重斐握上那塊綢布,手指不經意碰到了許林秀的手。
他咽了咽嗓子。
許林秀收回手,安靜看了會兒面前的男人。
這時,有士兵來傳話,原來是就近的住民有人家在辦喜事,聽聞將軍在此地幫大伙兒干活,遂想請他們所有人到家里喝幾口喜酒,吃幾口飽飯。
重斐沒有馬上應話,低頭問許林秀:“要過去嗎?”
許林秀笑道:“人家辦喜事請吃酒,自然過去送句祝賀最好。”
于是重斐點頭:“那走吧。”
重斐招呼白宣,還有干活的士兵一起過去,健朗的男兒們一聽有喜酒吃步行急速,許林秀沒他們步子快,慢慢落后了,
白宣本來想等許林秀一起走,扭頭看見將軍落下腳步,自覺地沒過去干擾兩人。
辦喜事的是一家農戶,家中熬了幾大鍋的茶粥,足夠分發給士兵們嘗個一兩碗的。
茶粥作為岳縣一帶的特色,以當地的茶葉跟米糧佐以其他配料熬制,微澀回甘,清熱沁脾,冬夏都適宜喝。
農戶院小,士兵都在門外隨處挑了空地敞開腿腳席坐。
許林秀先在院內向新人送上祝福,他身上沒帶賀禮,從所戴的物飾里選了一枚玉如意贈送,以賀新人如意吉祥。
重斐摸摸空蕩蕩的腰間,除了一把刀,未戴什麼能出手的物件。
他咧咧嘴:“沒帶能送出手的,還說不出好聽話,沒有許公子這般文采斐然。”
許林秀抿唇一笑:“我替將軍一并送上心意就好。
”
他舉止文雅,滿身貴氣,這對成親的新人起初不敢收,后被許林秀三言兩語溫和相勸,笑著接受了。
重斐心系于許林秀的一舉一動,滿心都被他那句“我替將軍一并”所占據,揚眉朗笑:“好,你的心意帶我的一起送給他們。”
這意味他和許林秀的關系,親近得不分彼此啊。
待夜色再深,許林秀就跟重斐一行人往延城趕回。
他獨坐馬車內,有時重斐回與他說話。
許林秀今日在外,此刻難免疲倦,隔著車廂伴隨重斐低沉的嗓音,安心平靜,困意上涌時靠著軟墊睡了。
重斐耳目之力非凡,細聽許林秀呼吸變化,就知他睡著,于是不再開口。
車行回延城,抵達居住之處。
夜間寒氣厚重,重斐展開大氅將許林秀裹嚴實,再把他抱起,步伐平穩地上了樓。
行至半途,許林秀睜開氳著朦朧的雙眼。
他怔怔凝視重斐,到門外,重斐低頭和他對視,欲言又止。
還是許林秀先回了神,他放開繞在重斐脖子后的胳膊,啞聲開口:“將軍,放下官下來吧。”
微頓,又道:“有勞將軍了。”
冬秋聽到動靜打開門,重斐沒直接松手,而是把許林秀送回床榻。
他半蹲在床頭,依然望著許林秀的雙眸:“好好休息。”
許林秀垂眸:“嗯。”
“將軍也快回房歇著。”
目送重斐走出屋門,許林秀忽然不想睡了。
冬秋把門關好,笑呵呵的:“公子,將軍待你真好。”
許林秀蹙眉,似有心事,卻沒明言。
重斐他莫不是……
作者有話說:
不會隱藏心意的糙狗~
待修,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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