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許林秀,許林秀以為進屋的人是任青松,伏在案前盯著握在手里的狼毫筆沒動。
直到對方出聲,許林秀詫異:“爹?”
他差冬秋重新去添茶水,端詳許廉臉色,淡聲問:“爹,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許廉眼神復雜,沒等許林秀猜透,對方開口:“孩兒,這次……你聽爹一句勸吧。違抗圣旨是大罪,你乖乖的不鬧,無論何時,你都是爹娘的好孩子。”
許林秀搖頭:“爹,我不想答應……”
許廉嘆息:“林秀,你就聽爹和娘一句勸。”
作者有話說:
下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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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第 20 章
◎前世今生◎
自許廉來過都尉府對許林秀勸解,他身上的那股氣似乎頃刻之間散盡。
任家的人松了口氣,心道人終于想開了。
當日,馮淑去見他,凝視他的眼神飽含憐愛。
“林秀,你一向聰明溫柔,像這樣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何必放在心上給自己添堵?”
她喃喃:“最后你會發現此事無關痛癢,況且,青松他一直愛你,他愛你不就夠了麼?”
彼時許林秀目光深遠,坐在案前遙遙望著窗外。
仍是滿池蔥綠點綴粉艷的荷藕,蜻蜓立在藕蓬間煽動透明雙翅,不一會兒就震翅飛走。
他的思緒好像也跟著飛遠了。
任青松與洛和寧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不會再有更改。
馮淑和任明世見許林秀只安安靜靜待在園內,便只當他已經接受,叫任青松準備婚事的同時,多花點時間陪陪他。
亭中,許林秀接過任青松親手泡的茶。
這個男人滿心沉浸在練武和經營城防要務當中,不懂得生活的浪漫和細節,所以對方泡茶的手藝都是許林秀一點一點調/教出來的。
可以說,任青松柔情細致一面的改變,都和許林秀脫不開關系。
他低頭輕品,茶香淡雅,味道醇正,澀而回甘。
任青松問:“如何?”
男人神情少有的放松,細數時間,竟有一段日子沒能與許林秀像此刻一般彼此安靜的獨處。
上至國事,下至家事,風云萬變,折/騰得人人精疲力盡,許林秀和馮淑相繼生病。
一邊是至親長輩,一邊是心之所愛,任青松不愿兩方產生矛盾和爭執。
彼此相處六年,許林秀能從任青松每分神情變化分辨出他心里所想。
他輕聲道:“青松,我讓你為難了。”
任青松不欲在此事多談,然時至今日,他不能再對許林秀有所隱瞞。
他們之間的隔閡,好似從每一次隱瞞萌生,累積加深,漸漸的,許林秀對他、對任家生出疏遠之心。
前一刻少有放松的神情浮現幾分晦澀,任青松道:“過幾日……我就要去向洛家下聘禮。”
風停聲止,誰都沒再開口。
許林秀慢慢轉動握在手里的茶杯,他輕柔放下,長街掩去雙眸,辨不分明語氣的情緒。
“嗯。”
任青松心念怔動,微傾過身軀把許林秀攬在懷里擁緊。
細密溫柔的吻落在許林秀發髻耳邊,任青松用力道將自己的心意傳遞:“林秀,洛和寧影響不到我和你之間的感情,莫要多想,成親后,我和你不會變的。”
許林秀沒有應答,胳膊虛虛抱在任青松肩膀,若有若無地,像是嘆息,又似乎妥協。
至于妥協什麼,除了他心里清楚,無一人知曉。
*
都尉府張燈結彩,素來威嚴冷肅的府邸,一派喜慶。
街邊站滿聞訊趕來湊熱鬧的百姓,任都尉今日要去給皇帝御賜的夫婿下聘禮,喜氣啊,他們得沾沾。
人群一字排開排開兩邊,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任青松出門前泡了杯茶親自送到許林秀面前,茶水有安神靜心的功效,飲下會困倦。
許林秀伏在案桌,任青松抱許林秀進內室睡下,才帶著聘禮前往洛和寧的新居。
此前,馮淑問他為何這樣做,任青松想法簡單。
他不希望許林秀看見今日情形心里難受,縱使只有一分難過也不忍,倒不如讓對方好好睡一覺,睡醒就也過去了。
聽罷,馮淑面上浮現復雜之色,晃過少許動容和遲疑。
她竟在懷疑此事該不該做,叫兒子再娶真的合適嗎?
皇恩浩蕩,圣上賜婚是誰家都求不來的福氣。
未等馮淑理完雜亂的頭緒,她心道皇命不可違,且任洛兩家的婚約早有在先,不應再糾結。
算算時間,聘禮也該下到了。
*
不知在夢中或現實,真真假假,虛虛浮浮。
許林秀整個人仿佛沉進了深淵,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反復拉扯。
再睜眼,他竟然看到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自到了西朝,許林秀已有幾年沒再見過上輩子的夢景。
誰知再醒來,面前竟然出現久違的畫面。
他遲疑的遙望四周,目眩不已,連呼吸都漸漸急促起來。
四周白色高樓林立,建筑群風格充滿冷肅威嚴的科技感,眾星拱月的標志性logo懸于高樓之間。
這是許家位于西北城市的其中一座軍工研發基地,他伸手,想做掐自己的動作,還沒落下,迎面從大樓里走出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