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松低聲:“林秀。”
神情已露占有之色。
許林秀胳膊纏繞至他頸后,話沒出口,呼吸有些亂。
許林秀和任青松都不是過度重欲/望的人,但不能否認,身與靈魂契合的廝磨陪伴是非常快樂的。
任青松話少,柔情蜜語的一套做不來,但他作為丈夫,相當合格了。
關于這方面他每周都會帶著許林秀兩次,他不會頻繁到讓許林秀覺得難受,又從不冷落伴侶間該有的親密。日子一到,就像此時給許林秀暗示。
許林秀前些時候身子落下梅花似的痕跡又在在肌膚上帶出一片。
孟夏日暖,加之府上住了長輩,任青松沒有冒失的讓印記露在許林秀脖子上的位置,許林秀更衣時,除了身乏腰腿酸,旁人看不出異常。
他仍有一副溫雅端莊的姿態。
*
任明世要辦喜事,許林秀和馮淑帶人將府邸和院子都裝扮一番。
任明世納的小妾雖沒有過硬的身家背景,但他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若沒些表示,倒反倒有損他的身份和名聲。
所以這門喜事雖然不大辦,然而該有的門面還是要做足的。
事已至此,馮淑臉色不太好,笑起來牽強。
許林秀陪在她身側,寬慰的話顯得無力,他做不到昧著本心勸一個女人與旁人共享丈夫,只好多送她一些小玩意轉移心緒。
馮淑心不在焉的,良久,忽然被許林秀送的玩意兒吸引。
她問:“這是何物,還會轉?”
許林秀收納了一套雕刻器具,有些自己雕不好得到地方就讓工匠師傅照著他畫的圖弄好。
送給馮淑的新玩意是許林秀做的木雕圓盤表,他把盤表對照的西朝時辰告訴馮淑。
馮淑詫異:“還有如此驚奇的玩意兒,我倒聞所未聞,林秀,此物你從何處得來的?”
許林秀道:“閑暇之余打發時間做的。”
馮淑連連看了許林秀幾眼,目光很快放在木雕的圓盤表中。
這塊木表接了一條細小的翡翠玉珠串子,可戴在手腕。
木是好木,珠子不菲,許林秀雕工打磨得精致細膩,木表非常漂亮。
他給馮淑做了示范,替她帶上。
馮淑贊嘆:“真美。”
甚至在時辰剛過那會兒,馮淑照著圓盤表指示的時辰,詢問管家此刻幾時。
管家說了時辰,馮淑更覺新奇。
任明世納小妾,另外兩位夫人同樣郁悶不已。
她們和許林秀關系一般,見到馮淑手腕帶的新奇玩意兒,覺得稀罕,變著法兒問許林秀還有沒有。
許林秀當初無聊只做了一塊,自然沒有。兩位夫人遺憾,又希望許林秀能多做幾塊。
新奇古怪的東西相當招人注意,任明世納小妾的事漸漸被馮淑戴在手腕的圓盤表蓋去風頭。
后來連任青松都來問了許林秀。
許林秀笑著和他解釋木表的原理,任青松好像聽明白了,又似乎沒能理解透。
他問:“你如何學得。”
許林秀道:“看的書多了,腦子里想的東西自然就稀奇古怪。”
他話一頓,忽然問:“若我有件事瞞著你,和你說了,你會信我嗎?”
任青松看著他:“何事。”
許林秀一忖:“我其實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并非西朝的人。”
任青松紋絲不動:“……那你姓甚名誰。”
許林秀:“說來巧合,我在前世就叫許林秀。”
任青松:“……”
許林秀端詳男人神情,幾分氣餒:“青松,你不相信對不對?”
任青松掌心貼在許林秀柔和的面龐輕撫:“林秀,這段日子府內的事讓你辛苦,我先帶你回房休息。”
許林秀扶額:“好吧。”
就當他說了場夢話也不要緊,至少說出來了。
和任青松越親密,他就越覺得這件事成為壓著自己的一塊石頭。
并非沉甸甸地壓著自己,而是膈在心上,把它宣泄出口,好像就輕松了一些。
所以任青松信不信對他沒有太大影響,已經來了西朝六年,如果任青松信自己,對他而言屬于意外之喜,假若不信,更在預料當中。
*
任明世納小妾的事不過半月就在府內消停了風波。
孟夏時節,許林秀院里那片池子的荷葉綠意盎然,他每日閑適在家中賞花飲茶,看書畫畫,或陪馮淑出門去過兩三趟布莊。
而許家的事,許廉給他送來過兩封信件,均表示家里無恙,鹽廠無事。
這日許林秀正在院中的梨木羅漢椅上躺著小憩,半夢半醒中聽到冬秋慌慌張張的聲音。
他拿起案幾一旁的茶水飲半口,嗓音略啞地問:“怎麼如此慌忙。”
冬秋從前頭的大院里跑來,兩個院子的距離已然讓他出了滿頭的汗。
他道:“公子,大人他受傷了。”
許林秀從梨木羅漢椅起身:“傷勢如何。”
冬秋小跑著在前面給自家公子帶路,喘著氣:“沒看清楚,只見左肩的衣裳透著血,管家已經去請大夫。”
許林秀最先趕到前院大廳,任青松眼神在許林秀臉上一頓,轉而看著冬秋。
冬秋縮起脖子,躲到門外去了。
任青松道:“仆人不識眼色,我身上還帶血,林秀你先轉過頭,待會兒大夫來處理。
”
又道:“我不想嚇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