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風凜然的黑色駿馬橫停此地,俊朗挺拔的黑衣官服男人躍至倒在地上的布衣男子面前,很快,身后跟來的巡城兵把人利索捆綁。
許林秀單手支起下頜,倚在窗戶邊凝望正在維護城內安全秩序的男人,眼里盈滿笑意。
藺晚衣同在觀望,一場抓捕結束,嘆道:“好吧,都尉大人確實英武不凡。”
任青松神情一凜,而后微怔,和許林秀隔窗相望。觀察到許林秀身旁坐的錦衣男子,知道對方是繪霓閣的當家公子,濃眉皺了皺,卻未說什麼。
任青松帶著抓捕的人離開,大街恢復喧鬧,許林秀跟藺晚衣吃過飯,又將制衣設計畫的事情探討幾番,在傍晚前乘了馬車回府。
*
都尉府,觀池園內。
許林秀看見馮淑坐在水邊愁眉不展,他讓冬秋先離開,走到馮淑身邊:“娘,有心事?”
馮淑看著他,臉上牽出一絲勉強的笑意:“今兒出門了,玩得可盡興?”
許林秀點點頭:“嗯,和藺家公子聚了聚。”
馮淑道:“趁天色好出門走一走不錯,成日悶在屋內還把人悶得身悶。”
她幽幽嘆聲:“我知有的事不該與你們說,可自嫁給老爺后,身側沒有什麼人能說點心里話了。”
馮淑道:“老爺過兩日要納一名小妾,那名小妾比你都小,年輕貌美的,但老爺只把人留著不當真,我又不能說他什麼。”
許林秀默然。
馮淑觀望清透碧綠的池水,小荷初露,時節熱起,水面布滿一片綠荷粉花。
許林秀閑時喜歡聽雨賞花,府中的花幾乎都按他的喜好栽植。
馮淑道:“早年老爺娶的那兩房夫人給任家鞏固了關系,我需理解他,況且多年來他待我好,我作為正房,端莊賢惠,不能再有抱怨不是?”
許林秀不愿意和人分享伴侶,他生長的環境注定他的思想如此,卻沒辦法扭轉這個時代的人的觀念。
所以他做不到勸慰馮淑寬心,只能沉默陪伴。
*
過不久,任明世從外回府。
他臉色不佳,馮淑換了神色迎上前,許林秀便也跟著。
任明世的另外兩名側位夫人,在花池對岸望見,全都湊來走在任明世身后。
許林秀漸漸落下腳步,馮淑性格安靜,在人前素來一副穩重少語的模樣。旁邊兩位夫人跟任明世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馮淑插不進話,雖走在任明世旁邊,卻顯然受了些冷落。
他搖搖頭,和長輩們招呼過后先回自己的院子。
過不久任青松進門。
許林秀此時伸著手讓冬秋替他解了腰帶,和藺晚衣見面穿的衣物比較厚實鄭重,他準備換回常服。
任青松過去牽他,接過冬秋手里的腰帶,重新替許林秀穿戴好,
任青松道:“別麻煩換了,隨我去前廳用飯。”
許林秀點點頭,他不好意思讓長輩們等,和任青松很快趕到前廳。
任老爺的二夫人瞧見兩人,笑意盈盈道:“小兩口感情真好,進門都牽著手。”說罷,狀似感慨,“可惜偌大的府內兩個人終究清冷了些。”
任青松扶許林秀入座,皺眉道:“任家的規矩,食不言寢不語。”
二夫人道:“那規矩里不還定著用飯需準時,誰都不能拖沓麼。”話里暗指許林秀過來晚了。
任青松神色冷淡,還欲再說,任明世道:“夠了。”
任明世看著任青松:“她到底是你三娘,小輩如何能教訓長輩。”
又朝二夫人說道:“今日說了一天還不嫌累?專心用飯。
”
任明世的目光從任青松和許林秀之間掃了掃,留下一句:“府內是該多點人,熱鬧些才好。”
作者有話說:
下章見~~~
6 ☪ 第 6 章
◎我其實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
任家的一頓晚飯并不愉快。
夜間風涼,許林秀由著任青松護在身側回到院子。他吸了吸鼻尖,有點冰,任青松用巾帕沾著熱水替他擦拭。
任青松問:“還冷嗎。”
許林秀搖搖頭,他抿唇淺笑:“怎麼面無表情的,你還在因為方才的事情生悶氣麼。”
任青松一雙眼漆黑,情緒緩慢流動在眼底,仿佛濃稠化不開的墨。
任青松握住許林秀的兩只手,置于掌心間搓了搓。
他道:“我心里只有你,爹的話別放在心上。”
許林秀想起剛才任明世的話,不希望兩人總是懷疑:“有沒有可能,爹指得是另外一件事。”
任青松沉默。
許林秀道:“爹過幾日要納小妾,你可知?”
任青松確實不知。
他總扎在兵營,或忙于防務巡城,家中沒有將此事告明。
任青松:“爹又要納妾了?”
許林秀:“嗯,納的小妾比我歲數還小。”他幽幽嘆氣,想不出要稱呼比自己還小的人小娘是什麼場景。
任青松啞口無聲,但又說不出辯駁的話。
他收緊攏著許林秀的手掌,長臂一伸,把人帶進懷中:“不想了,先來沐浴。”
兩人沐浴完,許林秀渾身都透著一股潮濕溫熱,伴隨幽香淡雅的梅花氣息,還未等他躺好,任青松手臂放在他頸后慢慢壓下,花枝紋形纏繞的紗帳層層疊地落著。
燭燈隔絕在紗帳外,榻間只窺見影影綽綽的兩人。
任青松呼吸滾熱,目光像一把正在燃燒的火焰滋生熱烈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