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源清也識趣地提出離開, “你們繼續聊, 我先走了。”
“嗯, 清哥慢走。”林炆說道。
“哎, 拜。”遲源清揮揮手, 加快了步子。
中午的休息時間,整一層樓的人都去吃飯了,空曠曠的一片區域,只剩下了林炆和衛州南兩個人。
“去哪里吃?”衛州南笑瞇瞇地問道,兩臂摟住林炆的脖頸,鼻尖蹭了蹭對方喉結。
“食堂二樓開個包廂?”林炆沉吟片刻,回答道。
“我們的關系這麼見不得人?”衛州南冷哼,“非要藏起來吃?”
林炆無奈,解釋道:“學長,現在是高峰期,我怕中午食堂沒位置,你也未必習慣和人拼桌。”頓了頓,“而且都談戀愛了,我想和你單獨一起吃。”
“小炆弟弟,嘴巴很甜嘛。”衛州南戲謔地喊出了這個稱呼,一副拿腔作調的模樣。
林炆扶額,“學長,別喊這個稱呼,很奇怪。”
“喲,別人喊你怎麼就不覺得奇怪了?”衛州南酸溜溜地問道。
“因為很多時候除了工作,我基本都是自動忽略了他的話。”林炆慢慢地說道,“但學長不一樣,每一句話我都是聽進心里的。”
衛州南挑眉,慢慢湊近,捏了捏林炆的臉,“別和我說大話哦!以后我可是會拿這句話翻舊賬的。”
“隨便翻。”林炆把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拿下,放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笑容溫和繾綣。
衛州南輕哼一聲,算是徹底放過了這個話題。
食堂二樓,包廂;
“你做的?”林炆提著那一大箱保溫飯盒,放到了桌子上,隨口問道。
“不是,我點酒樓的。”衛州南挨著林炆的肩膀坐下,頭低垂著玩手機,“下次,下次我給你親手做。”
“我問這個倒不是那種意思。
”林炆沉默半晌,緩緩說道,“外賣……也挺好的。”
“嫌棄我做的飯菜啊?”衛州南皮笑肉不笑,“我爸媽、大哥都沒吃過,你居然嫌棄?”
林炆:“……”他得補救一下。
“沒,我的意思是,以后會有機會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
林炆說得誠懇,衛州南卻不買賬,不依不饒地問,“那你最喜歡我哪道菜?”
林炆回憶了一下對方曾經做的菜,形狀無一不是焦黑泛白,感覺每道菜的難吃程度都不分伯仲。
“番茄雞蛋面。”
“這不算菜。”衛州南戳了戳林炆的手,眉毛上揚。
“但我喜歡。”林炆神色自若,五指順著對方的指縫,緊緊交握,“寶貝,我有機會吃一輩子嗎?”
“……”衛州南移開視線,耳垂泛紅,嘀咕道,“你犯規,哪有這樣說的?”
“這樣說有什麼問題嗎?”林炆輕笑。
“沒問題,吃飯。”衛州南迅速說完,把保溫箱拉過來,掀起蓋子。
林炆也站起身,在一旁幫忙把飯菜擺出來。
兩人在吃飯過程中沒怎麼交談,但脈脈的情意卻在其中涌動。
真是安心而奇妙的氛圍啊。衛州南心想,當初他怎麼就眼瞎的覺得對方是和自己談戀愛呢?
他歪著頭,看著林炆的側臉,高眉骨,挺鼻梁,嘴唇到下巴的弧度恰到好處,勾勒出完美的下顎線。
或許是這個男人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不經意間令人癡迷、沉溺。
“學長。”林炆冷不丁地喚道。
衛州南回神,“怎麼了?”
林炆直直地看過去,滑過對方的面容,落在隱匿于保溫箱側方的碟子上,慢條斯理地說道:“魚是發物,不要吃太多。”
說完,他好似困惑地問道:“我記得昨晚就給學長列了個禁忌表,學長說都記住了,現在怎麼……”
怎麼了怎麼了,還能怎麼了?我就是不想聽你的,想吃唄!
衛州南悄悄把那碟魚往后藏深了一點,淡定自若地說道:“哦,今天點菜點得急,不小心忘了。”
林炆目光幽深,沒有拆穿,反而笑了笑,“沒關系,為了不浪費,學長給我吧,我也很久沒有吃魚了。”
“行……”衛州南戀戀不舍地把碟子推了過去,埋頭吃碗里清淡的食物,渾身散發著沮喪的氣息。
“叮——”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響。
衛州南手一頓,抬頭,是一個料碟子,上面只有一塊去骨頭的魚肉。
“只能吃一點,嘗嘗味。”林炆溫聲說道,“學長的表情……就不要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樣,嗯?”
“切,一個甜棗。”衛州南沒把前面的話說出來,截了一半說道。
“沒有,學長誤會了。”林炆聲音依舊不疾不徐。
“就有。”
……
兩人很幼稚地你來我往一番,直到衛州南把那塊魚肉吃下,才停止了拌嘴。
“哎,林炆。”衛州南忽然踢了林炆一腳,不太高興地問道,“為什麼你只叫我學長,偶爾喊喊寶貝,就沒有一個特別一點的,獨屬于我的稱呼嗎?”
林炆一愣,似乎沒想到對方會說這個。
他指節輕敲桌面,作沉思狀,許久,才回答:“那我現在想?”
“嗯哼?想啊。”衛州南下巴微昂。
林炆毫無預兆地湊近了一點,唇瓣輕啟,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哥哥,這段時間不要背著我偷偷吃魚,可以嗎?”
——
衛州南傻了,紅意從脖子蔓延到臉頰,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怎麼……你……”他半天憋不出話,全是「你」。
“哥哥,怎麼了?我說得不對?”林炆反問。
“對……”衛州南魂飛半空,“但……為什麼是這個稱呼……”
“學長,比我大一歲,叫這個不是很正常?”林炆笑意彌漫眼底,湊得更近了,輕輕地喊了一聲,“對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