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州南一想到那天下午看到的場面,眼尾赤紅,目光猙獰,心中那把無名火燒得旺盛。
多親密的兩個人啊,共撐一把傘,頭挨著頭,旁人都因為大雨行色匆匆,他們在雨中反倒是有說有笑的。
衛州南見他們從圖書館門口并排走出,繞著運動場轉了兩圈,在宿舍樓下依依不舍的告別,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看得他惡心又發笑。
什麼圖書館復習,什麼忙著學生會的事,都他媽在撒謊!!
明明是忙著陪別的女人,還一邊假惺惺地在微信上回復他期末事情多,所以沒辦法及時回消息。
哈!衛州南想到林炆一邊和別人曖昧調情,一邊和他吃飯上床,他就幾欲作嘔。
岌岌可危的理智讓他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弄死,好把心中那口惡氣散去。
“咳咳、咳咳、咳……”林炆被衛州南扼住脖子,憋得滿臉通紅。
衛州南猛地回神,手狠狠一甩,冷冷地看著林炆咳嗽不止。
林炆大口大口地吸氣,手臂蓋住眼睛,整個人虛脫一般躺在床上。
“不是……我和那女生不熟,也沒有任何關系。”林炆緩過來了,捋順了呼吸,慢聲說道。
“不熟?沒關系?”衛州南不信對方的鬼話,“那還能一起撐傘走,林炆,你自己聽聽離不離譜!”
“真的,我也是那天才認識她的。”林炆嘆氣,把和方顏認識的過程說了一遍,連帶著為什麼接受對方好意的緣由也說了。
衛州南緊緊地抿住唇,神色莫名,很是不悅地說:“呵,剛認識就兩個人一起逛運動場,你當我是傻子嗎?”
——
林炆頭疼,“不是,我什麼時候和她逛運動場了?”
“就你們撐著傘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
“……”
天地良心,他不過是選錯道了,本以為能抄近道回去的,沒想到西邊的網球場的門鎖了,所以他和方顏才原路返回。
怎麼在衛州南口中,就變成了逛運動場,真是見鬼了!
衛州南對林炆的解釋很是狐疑,但心里蓬勃的怒火到底散了一點,不過他嘴里依舊咄咄逼人。
“那你們回到宿舍樓下還聊得這麼歡?”
其實衛州南最憤怒的點在于,林炆和一個女人居然聊得這麼開心。
他知道林炆是純直男,對男人不感興趣。他曾經偷偷觀察過對方看同性的眼神,很平淡,很坦然,也能讓人很微妙地察覺出對方性向是直的。
衛州南偶爾也困惑,為什麼林炆能接受和他上床,他甚至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是享受□□上的歡愉的。
他看到對方和女人說笑時,第一反應其實是害怕,這種害怕說不清道不明,他只能惶恐地用怒火沖刷那份害怕,堅決不去探究為什麼。
林炆認真想了想自己真的有和方顏聊天的狀態,覺得挺正常的,不至于會讓人誤會成充滿羅曼蒂克氛圍的特殊場景。
他只能歸咎于衛州南過分敏感了,憤怒剝奪了對方當時的理智。
林炆沉吟片刻,試探性地道:“那下次我和人講話……不要笑?”
衛州南樂了,陰陽怪氣地說:“林炆,別弄得我怎麼了你一樣。”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啊,只要是還和我上床的一天,就別給我抓到你和別的人卿卿我我,無論男女!”
衛州南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甚至有點自私,他們兩個純純的炮友,管床上還要管床下,管得了這麼多?
但他還是說出口了,想想對方一邊和某個女人曖昧,一邊在床上艸他,他就覺得膈應。
他是挺喜歡林炆的臉和身體的,甚至于性格、行為等種種方面也很滿意,但這不意味著他能忍受對方親昵地和別人調情曖昧。
憑什麼啊,他都全心全意地這麼對林炆了,對方怎麼能兩邊獻殷勤?
衛州南知道自己的感情可能已經悄然越界了,但他不在乎,也很享受這個過程。他很自信未來有一天,他徹徹底底玩夠了以后,他就能和林炆瀟灑地說再見。
至于現在,他爽了就夠了。
衛州南盯著林炆,不肯移開一點目光,固執地等著對方的回答。
林炆沉默許久,心情復雜,他太了解對方了,以至于對方現在想什麼他也能猜出幾分。
衛州南是越來越上頭了,他冷靜地看著對方在情感上,漸漸地沉淪于自己在上輩子所習得的手段。
怎麼能不沉淪呢?畢竟他和對方磨合了快十年之久,他對待衛州南的態度也好,說話的方式也好,甚至是親熱的把控,他都能完美地符合對方的要求。
林炆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他一邊卑劣地、下意識地討好衛州南,以期望對方不要記恨自己曾經的拒絕,一邊又盤算著怎麼遠遠地離開、讓對方感到厭煩。
說來說去,他內心深處還是恐懼衛州南的。
對方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高高俯瞰著山頂下的人,家世背景強大,讓他有著為所欲為的能力。
林炆曾經是難以拒絕對方,如今也不敢拒絕對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轍,干出像上輩子一樣的事情。